“谁啊？”王子仁扭头过去，看见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子，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身着一副染血的隋军衣甲，身边还有一个容貌秀美身段苗条的隋军。
“子仁，我……我李靖啊，这是你嫂子红拂啊。”李靖取掉头盔，生怕王子仁认不出他。
原来是日后的大唐军神李靖，帮李渊父子平定江南，建立了大唐，并攻打突厥，活捉颉利可汗，被封为卫国公，身边的红拂也成了国公夫人。
然而，现在王子仁不想搭理他。
“哦，原来是前马邑郡丞李靖李大人啊。”王子仁瞄了他一眼，也没行礼，讥讽道，“准备去江都告御状，缺路费了？”
什么叫一语中的？
什么叫直指人心？
李靖吃惊，脱口问道：“子仁，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江都面见圣上？”
“你身为马邑郡丞，发现刘武周散布谣言，说我父不开仓赈灾，有反叛迹象，为什么不劝我父提前预防，或者你做出应对之策？”王子仁大声质问道。
李靖羞愧地低下了头。
红拂女替李靖辩解道：“子仁，你跟靖哥亦师亦友，知道你父王太守跟靖哥不和，靖哥也提醒过王太守，刘武周鹰视狼顾，不是好人，但他根本不听。”
王子仁继续训斥军神李靖：“马邑事变刚起，你就察觉不对，带着红拂嫂子如丧家之犬匆匆离开马邑，没有去处，看见唐国公招募精骑，你就改名换姓参加，就算我在汾水边大破隋军，你也不上前相见，其实暗藏祸心，想收集证据，诬告唐国公谋反——你嫌大隋不够乱，把唐国公逼上谋反的道路。”
“啊~”李靖全身的冷汗都吓出来了，王子仁怎么知道我的心思。
“左右，给我绑了！”王子仁脸罩寒霜，大声喝道，“像李靖这等不忠不义之人，就算活着，下半辈子也只有在羞耻中度日，不如砍了他们的脑袋！”
左右军将一拥而上，将李靖跟红拂女绑了，准备就地正法。
李靖仰头感叹道：“想我三原李靖，满朝公卿赞我有王佐之才，越国公杨素也抚着坐床对我说：‘你终当坐到这个位置！’今日被子仁呵斥，才知道自己只是纸上谈兵，才能平庸——”
红拂女在一旁泪流满面劝道：“靖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是才能平庸，否则我当初不会逃离越国公府，跟你私奔，你满腹经纶，壮志未酬，死得憋屈啊！”
李靖转头大声道：“子仁，你今日一战，智勇双全，已经名满天下，你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抵御突厥，除去暴乱，但大事未成，怎么能怨我不救你父，斩杀我这样的壮士呢，我可以为你效犬马之劳？”
王子仁闻言一愣，沉思片刻道，“李靖，红拂嫂子，随我进万夫长营帐。”
进了大帐，王子仁假装转身，取了一盘金银，叹了口气道：“看在我们相交一场的份上，你们还是走吧。”
“子仁，你把我李靖看成什么人了？”李靖激动地立马下跪，宣誓效忠：“李靖愿一生追随飞将军，杀突厥，屠走狗，创基业，先杀了刘武周，报王家满门血仇！”
王子仁这才扶他起来，问：“你马邑郡丞的官印带了吗？”
“随身带着。”李靖脱口道，又有些羞愧道，“原来想用官印混驿站，解决路途吃住。”
“好，我以马邑太守之子，你以马邑郡丞的名义，以北门隋军跟李家精骑为班底，组建马邑鹰扬府飞鹰军，我为马邑鹰扬郎将，你兼副将，发布檄文，说刘武周认突厥可汗为父，放突厥蛮子进入长城，大肆烧杀抢掠大隋百姓，十室九空，血流遍野，惨绝人寰……”
“飞将军，我们有马有钱有粮，可以将汉人奴隶作为飞鹰军的后备力量进行训练，还可以招募大隋子弟。”李靖兴奋起来，不过他想到一个问题，“李家精骑借了不还吗？”
王子仁颇觉奇怪，问道：“凭本事借来的，为什么要还？”
李靖眼睛眯缝起来，透出狐狸般的狡黠，点头称是。
王子仁道：“好，召集众将，宣布你跟秀宁担任飞鹰军副将之职，就是鹰击郞将。”
大帐的门帘子一下被掀开，李秀宁怒气冲冲进来，“子仁，你怎么能重用李靖这种不忠不义之人，他包藏祸心，还想去江都诬告我李家谋反。”
李靖跟红拂女一脸尴尬。
王子仁暗地摆手让他们出去召集众将，等他们出去后，这才帮着李秀宁捏肩膀，温柔道：“秀宁，你今天辛苦了，刚才清点了战马有多少匹，粮草多少，金银多吗？”
李秀宁一听就来劲了，嘿嘿笑道：“军马三万多匹，还有不少可以挤马奶的母马，粮草可以供应三万突厥狼骑人吃马嚼一个月的，另外还有几千汉人奴隶，还有那些牧民，有不少也是以前被掳掠去的汉人，没干烧杀抢掠的事，可以征招入伍。”
大隋兵农合一，农忙种田，农闲操练，战时自备武器资粮出征，李靖跟李秀宁的主意不谋而合。
王子仁若有所思道：“嗯，你可以找一些汉人奴隶跟牧民，举办诉苦会，激发他们对突厥蛮子的仇恨，增长士气！”
“好啊，我待会就去。”李秀宁拍掌叫绝，然后想起什么，又期期艾艾道，“子……子仁，你看军马粮草这么多，要不要我们自己留点？”
“傻老婆，全留下，全是我们的。”王子仁一挥手道，“我在国公府做了几个月的咸鱼赘婿，满府上下，谁瞧得起我，我要以这些战马百姓，组建飞鹰军，夺回马邑，让你做太守夫人。”
“就不给我父亲跟二哥留几千匹军马？”李秀宁吃惊问道。
“我要报王家满门血仇，突厥蛮子烧杀抢掠汉人之仇！”王子仁眼睛瞪出了血丝，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秀宁，你作为王家儿媳，已经是王家人了，胳膊肘怎么能向外拐？”
“我二哥还借给你一千李家精骑呢？”李秀宁委屈巴巴地道。
“我为唐国公击溃突厥两万骑，救了太原城军民，已经报了恩。”王子仁语气淡淡道，“要么，以后我们夺回了马邑，富裕了，送点军马给唐国公就行了。”
李秀宁也就十六岁，撅着可爱的小嘴，还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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