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圈圈
第五次选拔考试结束后，我依然在淘汰的边缘徘徊，而曾经还比较安全的倪裳也落入了奥数班的后半段。那天她沉默地看了名单好久，然后问我：“妍树，你觉得我们还能再坚持多长时间？”
“不知道。”我摇摇头，对一直依靠侥幸留下来的我来说，哪一次被淘汰掉都算不上奇怪。
“真不甘心啊，”她苦笑了一下，“我们都努力了这么久了，如果什么都没做就不声不响地在沈晞言面前消失了，也太可悲了吧。”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沉重起来，然而下一秒她却起我走进教室：“跟我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正在修改着试卷的沈晞言身边，惊讶地听到倪裳开口：“沈晞言，我们可以和你坐在一起么？”
沈晞言放下笔，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仿佛遭到了校园霸凌一般。
“你周围的人这次考试都被淘汰了，我们剩下的四个人都是一个班的，大家应该坐在一起互相帮助嘛”倪裳笑盈盈地说。
“嗯，好吧。”沈晞言淡淡地回答，又继续修改起试卷来。不过比起被倪裳说服，我觉得他更多的是不在乎而已。
和我们坐在一起的是班上另一个留下来的男生丁蒙，那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一听能和女孩子坐在一起，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但是安排座位的时候，倪裳仿佛理所应当地坐在了沈晞言身边，而我和丁蒙则坐在他们身后。
如果说我没有沮丧，那是骗人的。但也因为这样，我心里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斗志。我每天望着只有一桌之隔的沈晞言对自己说，只差一点点了谢妍树，只要坚持到倪裳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么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就是属于你的了。
*
倪裳坚持下去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还要短暂，半个月之后，她就离开了这个教室。
那天傍晚，我抱着自己的书包走到沈晞言旁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那个……倪裳和丁蒙已经不在了，我可以坐在这边么？”
“嗯。”沈晞言没有抬头看我，否则他一定会看见，我脸上那副坏人得逞后的得意笑容。
因为坐在一起的关系，我和沈晞言讲话的时间变多了，但我吸取之前的教训，没有飘飘然，而且利用学习时间闲聊的话一定会被他讨厌的。但为了多听到他的声音，我常常装作题目不懂来请教他。沈晞言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总会认真地为我解答。
沈晞言讲题时有一个习惯，总是先在草稿纸上画一个圆，他会把重要的步骤写在圆圈里，思考的过程则写在圆圈外面，大概这样思路就不会被打乱吧。我很喜欢看他在纸上画圈的样子，觉得这样的沈晞言好可爱，而我也喜欢他思考时认真的样子，额前的头发软软地垂下来遮住眼睛，目光却丝毫不移动地盯着题目，纤长的手指带动笔尖飞快计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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