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2010年7月23日,徐州沛县,县道X291。
连绵的暴雨已下了半月之久,路上都是积水,低洼处的水尤其深,不慎踏进去,能没过脚腕。
这样的天,走路开车都不方便,人人都不愿出门,吴音也是一样。可是昨天晚上,在老家的三姑妈突然打电话过来,说爸爸快不行了,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回来一趟,见最后一面。
因为消息来的突然,吴音几乎没有怎么准备就上路了。本来想坐高铁回去,但是因为大雨,铁路局暂停了部分路线,其中就包括无锡到徐州线,无奈她只能自己开车了。
从无锡到徐州,正常情况下开车也要六个小时,考虑到天气原因,也许需要的时间更久,因此她半夜一点就出门了,计划着早晨九点前能到家。
一晚上没睡,吴音现在非常困,不得不靠着唱歌使自己保持清醒,但这个办法也不是非常管用。因为路上空空旷旷的,打在车顶上的雨声又极其催眠,吴音渐渐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差一点眼睛就要闭上了。
突然,“砰”的一声闷响,将她从昏昏沉沉中惊醒。她猛地踩下刹车,后脑勺撞到座椅背上,只觉得心脏就要跳出来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因为害怕,吴音不敢下车查看。她的内心正在逃逸和报警之间挣扎。
她劝自己,反正也没有人看见,这里又是县道,没装摄像,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事?
而且她还有一个更能说服自己的理由:爸爸快不行了,自己作为孝女一定是要跟爸爸见上最后一面的!
最终,吴音选择了逃逸,颤抖着倒车,从另一条比较狭窄的小路离开了。
*
白板上贴着几张照片,是徐州市公安传来的,想委托重案组帮忙调查沛县县道X291案。
最中间的照片上,是一具只剩上半截身子的尸体,立在地上,胸部以下全部变成烂肉,不是腐尸的那种烂,而是包饺子用的绞肉的那种烂肉。
尸体前方有半截手臂,暂时看不出是左手臂还是右手臂,因为手部消失,由手腕处的圆形伤口判断,应该是用砍骨刀之类的利刃砍断的。
尸体的头部高高仰起,面对着天空,脏湿的长发遮着脸,但还是能看见脸部细节。一对眼球被人挖去,两个血窟窿被雨水填满,四周都是血水。嘴巴半张着,牙齿意外的很整齐,甚至白得有些异常。
大量的血迹全部氧化成黑色,因此整张照片看起来非常骇人。
左边的照片上,是一只右腿,也不完整,小腿连着半截大腿,脚上穿着一只传统的黑布鞋。从照片上难以判断这只腿是被锯下来的还是被车子碾压下来的,因为大腿处也是肉糜状,完全勾勒不出伤口形状。
另外几张照片就没有关于人体组织的了,都是现场物件,有一只大号旅行背包,一只蓝色皮包,一个粉色的小毯子,一本书,书名是《思维的笔记》。
武海站在白板前,啧了啧嘴说:“尸体损坏成这样,我觉得尸检都没必要了。什么凶器能把人折腾成这样啊?”
林萍萍说:“我觉得也许就是车祸吧。我听我师姐说过,如果要去高速上处理事故,老师都会让他们带上铲子,说人被大卡车压过去,基本就是一片肉糜了,整个黏在地上,要用铲子才能铲下来。”
“呕,这么可怕。说得我以后都不敢走高速了。”
“大卡车可不止高速有。”
周金平端详着照片,心里有些着急,因为仅从几张照片上,很难看出问题的本质来。他目前只能确定,死者一定遭受过车祸,但是这车祸是生前遭受的,还是死后遭受的,是无意间的,还是被人安排的,这些疑点都需要经过尸检才能得到。
他现在还担心一点,就是因为尸体损坏比较严重,又被暴雨淋过,不知道那边的县警察有没有最大力度保护好尸体,如果进一步损坏,那就真的没必要尸检了。
魏以铭拿着一沓子资料走了进来,边把手上的资料分发下去边说:“这上面是徐州市警方提供的资料,不是很多,但你们也先看一下,大巴车半个小时后出发,大家准备准备,我们等会儿到车上详细讨论讨论。”
武海问:“魏队,这难道不是车祸吗?为什么还要大老远的来请重案组?”
“是不是车祸,现在还没法确定。之所以请我们,是因为徐州那边通过失踪人口比对,已经将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死者名叫于珍,无锡人,已失踪两周。”
彭盖狱说:“既然失踪两周了,那么应该已经查明了她前几日的行踪了,这案子也许不难。”
魏以铭说:“彭老师,问题就出在这里。7月9日,登记失踪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有关于珍的信息,搜寻根本无法展开,再有她的消息时就是徐州那边的事情了。”
*
7月9日清晨,一个男人憔悴的走进警察局,男人名叫冯天义,报警说自己的女友于珍已经失踪两天了。因为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警方不审理,所以这两天来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找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失踪人,于珍,年龄27岁。
7月7日晚,于珍因为工作上不顺心,心情非常糟糕。经冯天义劝说安慰,独自进屋休息。次日一早,见于珍所在的卧室门仍然锁着,冯天义觉得奇怪,推门进去却发现于珍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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