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初丧尸见得多了，眼前这种中了毒的人，已经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了。
她发现一件古怪的事，小声嘀咕道：“明明已经中了毒，可生命值却是满的……”
难道说，这种毒不致死？
萧雨初的声音隔着面巾传出：“我是大夫，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妇人连脸也是黑漆漆的，因而一双硕大的眼睛在脸色的映衬下跟翻白眼儿时的，看得人心中好生恐惧。
余洵和唐月尚不敢靠近，不过他们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甚至还有木板被破开摔地的重响。
环望四周一看，竟是有和这妇人相同模样的人动作迟缓地从各个破旧的房屋里走出，朝着他们这边围聚过来。
这下唐月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往萧雨初的后背处凑近几分。
那妇人心中犹有疑虑，见萧雨初面戴纱巾，两手又套了一双奇怪的手套，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她瑟缩着摇了摇头，“姑娘，我们这村子遭了大难，村民们都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一传二，二传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没人能逃得过。”
“你们离得我们远些，趁天还未亮，赶紧走吧！”
萧雨初已经察觉到了四周的异动，她瞥了一眼那些围聚而来的村民，冷睨那妇人，高声道：“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们，如果你们想让自己一直是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继续苟活于世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们上路！”
莫说是这些已经目露凶光的村民，就连唐月和余洵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小兄弟，你……”
萧雨初仍是那般的镇定自若，坦率言道：“你们也该知道，这个村子处在交通要塞，来来往往有多少人会途径此地？到时候你们要是害了他们，意识清醒的时候，不会觉得良心难安吗？”
那妇人心思开始摇摆不定，而围聚前来的村民中，站出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狠狠磨砺过似的，一开口，便尖锐沙哑得叫人头皮发麻。
“你个小毛头，能懂什么？”尽管全身漆黑，可眼睛里却能看得出饱含质疑。“你尚且年轻，还能是悬壶济世的大夫不成？”
萧雨初朝着唐月师兄妹一指，理直气壮道：“他们是大夫，杏林堂你们总该听说过吧？”
抬出别人家的名号，萧雨初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她真怕唐月那师兄妹二人是吹出来的名声。
没想到这杏林堂三个字刚从嘴里说出来，这些村民便接连跪倒在地上，纷纷对着他们三人叩拜。
“杏林堂！是杏林堂的人来救我们了！”
“送出去的消息终于有回音了吗？”
“大夫、大夫你妙手回春，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们这是被人给害了、才会变成这副鬼德行！”
事情有些超出预料，萧雨初慢慢松开了按在药囊上的手，那颗把他们迷晕的打算也随着戒备心也烟消云散了。
等重新坐下来为余洵换药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直至凌晨了。
啃着冷硬的馒头，萧雨初后悔在昭山城的时候没能多准备点干粮，而是买了许多防身所用的药。
她这次没自己动手，而是盯着唐月，让她将在酒水里浸泡过的白纱布亲自给余洵换上去。
“我这是锻炼你，你要是连伤口都不会包扎，还怎么悬壶济世？这一整个村子的人可都指望着杏林堂的二位医仙圣手呢！”
馒头吃得噎得慌，萧雨初灌了一口水囊里的水，冰冷的水下腹，她只觉得胃里泛凉。
那唐月被她压着欺负，敢怒不敢言，唯一一个能替她说得上话的余洵，此刻又浑身无力地躺在床板上，半昏半醒，已经开始发烧了。
转头瞥了他们一眼，闻依澜才转回头将手搭在了妇人的脉搏上。
“你们这毒好是古怪，不侵五脏六腑，只是吞噬你们的精力，蚕食着血肉，就好像……”好像被人特意要制成干尸一样。
萧雨初拧着眉头，拿起一根细长的小银勺，示意她张嘴：“我看看舌头。”
那妇人吐出舌头照做，萧雨初果真在上面看到了发青的舌苔。
等她做完这一系列的诊断，先前那名高瘦的男子守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兄弟，你可看出了什么？我们这病，还有没有的治啊？”
这注定会是个不眠之夜，村子里的人都围在门外，似乎他们的生死都在萧雨初的一句话上。
萧雨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次睁开眼时，青白色的标注线已经将妇人的生命体征都用数字标了出来，均属正常的范围值。
唯一被圈出来的异常之处，就是那妇人的头部。
她伸手道：“你低头我看看。”
闻言，妇人便乖乖地将头低下去，向她展露出了头皮头顶。
拨开丝丝缕缕的黑发，有一处伤痕已经结痂，虽然不起眼，不过还是留下了痕迹。
难道说，问题出在这伤口上？
一旦有了疑惑，萧雨初便要出去求证。
她猛地站起来走到了门口，朝高瘦男子勾了勾手。他低下头后，果然和那妇人一样，头皮上有个伤口，只有小拇指那般大小。
接连看了几人都是如此，萧雨初疑惑道：“你们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砸过头？”
村民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没有啊，若是脑袋被人砸了，这么疼的事哪能忘了？”
“哎，小大夫，到底能不能治啊？若是不能治，你们就留下些干粮来，趁早走吧，我们能活一天是一天啊！”
这些看着她的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佝偻的老人搀扶着自己的老伴儿，年轻的妇人背着自己的孩子。他们都以这世上最渴望的眼神看着她，每到此时，萧雨初总觉得生命重如山，死死地压在她的两肩上。
叹了口气，萧雨初掖紧了面巾，问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副样子？可否详细告知？”
众人互相看看，还是由之前和萧雨初说过话的瘦高男子开了口。
“这事儿啊，说来也古怪。”
“前段时间吧，有位贵人从我们村子借道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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