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么？”
审讯室里除了拿着照片的柯励外都对这张照片的出现非常惊讶，谁能想到这小子能藏那么久，把最重要的东西留到了现在才拿出手：“仔细看看，是不是他。”
围绕着祁镜的这张笑呵呵的照片，周围四人展现出了四种完全不同的态度。
柯励自然是坚定，既然照片都拿出来了就想好了要被萨维检查。人在他乡身不由己，被看到也是迟早的事儿，但他不在乎。本来他对祁镜就没什么感情，更多的只是一丝执念逼着柯励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而已。
如果祁镜真的犯了事儿，在异国他乡被人抓也情有可原，他没必要也没能力去阻止。
一旁的萨维脸上也和柯励一样表情单一，满脸写着错愕。谁能想到这个一心找人的华国记者其实一直都带着对方的照片，可找了那么久却一次都没拿出来过。
而另一旁做翻译的老周就要精彩许多。
害怕、担心、无奈或者其他什么的，在他的脸部肌肉上不停浮现并且来回变换。他终究只是个看戏的，帮柯励是情分，但真要到了关键时刻，他也只是个小小的驻外记者而已。
对面坐着的索里曼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惊讶的是面前这个华国记者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这个时候拿照片，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而害怕的自然是萨维这个军方，人就站在一边，照片出现他没理由不管，肯定要看上一眼，在命令面前两个华国人再怎么强硬都没用。只要看了照片，再有自己的确认，到时候就不只是单纯的抓人那么简单，而是在全国下通缉令。
索里曼从柯励手里接过照片，摆在面前仔细端详了许久，终于在三人的目光下摇摇头，否认道：“不是他。”
“不是？”
“不是！”索里曼越想说得越肯定，“这家伙要比照片里的再瘦一些。”
“胖瘦都是可以自己改变的，你再好好看看样貌，看看脸。”萨维并没有上前，背靠墙壁仍然沉着那口气，“一定看清楚了，如果到时候人抓到后一对比确实是照片里这位，那你就罪加一等！”
索里曼听了这话，脸皮抽了抽，不过依然保持着刚才的结论：“不是他，要真是他我也就认栽了。华国人脸都长差不多，看着像，可又不像，你让我怎么下判断？”
“不是他？”
“反正我看着不像。”
萨维长叹一口气，看了看表，没再说下去：“反正我的人已经去了，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你们二位，时间不早了，快问吧。”
然而这话到了柯励耳边却全变成了空气，索里曼给的答案和他自己心里所想完全不同：“你确定不是这个人？”
索里曼被问烦了：“都说多少遍了，不是他，反正佩罗长得和他不一样。至于是对是错你们自己去判断吧，我不管了。”
见他如此柯励也显得有些失落，放回照片后一度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直到老周给了些提醒才回过神来：“三个月前这场抢劫没有实施，那后来你们就分开了？”
“对，分开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就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索里曼有些避重就轻，把自己父亲也扯了进来，“两周后我父亲出院，但真正康复则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别说他了，说你！”柯励有些奇怪，“既然你没抢劫，那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我......”索里曼忽然语塞，看了眼一旁的萨维后，还是说道：“我是来自首的，就在上个月。”
“自首？”
柯励更奇怪了：“为什么自首？”
“我......”
索里曼刚要说理由，忽然有人敲开了询问室的门，看穿着应该是这儿的警察头头，找的是萨维：“将军......”
简单称呼过后，对方就轻轻摇了摇头，萨维知道，索里曼刚才说的“人早走了”不幸言中，一语成谶：“全酒店上下都找过了？”
“我们一到那儿就把整栋楼都封锁了起来，所有房间全查了一遍，没有那个叫佩罗的。”
“他这些天一直住在那儿？”
“听说早就退房了。”
这句话就像导火索，一下点燃了萨维心里的那团烈火。
他猛地转身冲到索里曼跟前，撞开一旁的老周，徒手把他硬生生给拽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糊弄？一会儿说你们是同伙，一会儿又说不是，一会儿说在吉达，一会儿又来利雅得了。现在连住处也敢骗我，是不是觉得我最近脾气太好了，没来找你麻烦？”
索里曼本来就被关久了，很敏感，再经他这一折腾早就吓傻了：“不是，我，我没有......”
“说！他到底住哪儿？”
“我，我不知道......”
“不说，我就把你全家都铐进来。”
萨维似乎早就做惯了这些事儿，说得异常顺口，索里曼的表情也说明了他面前这个军人确实是这种人：“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行踪一向神秘，我除了一个电话号码外知道的内容很少。”
“你号码还记得？”柯励来了兴趣。
“记得，只不过早就变空号了。”
“我不要电话，我只要这个人！”萨维越看柯励越碍事，抬起一脚就把他踹开，“不好意思，华国人，你的问话结束了，赶紧给我滚蛋！”
“可你之前还说要我......”
“我改主意了！”
“这TM也太快了吧！”
柯励心急地说了一句母语，站起身还想要理论，没想到一旁站在门口的警长跑了过去拦住了萨维。他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将军，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是他留下的。”
纸条本身是新的，不过撕的时候太急，裂口不太整齐，看上去显得特别随意。而纸上被人用阿拉伯语写了两行字：
【别来找我，找到了也没用】
【别信那个叫索里曼的话，一句都别信】
这两句话显然都是写给萨维的，写得非常简洁明了谁都能看懂。但在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命令式语气，甚至还带有一丝不屑。
至于索里曼的话该不该信，萨维也无所谓，反正他本来就对这家伙的话半信半疑。要不然这件案子也不至于拖上那么久，最后落到了让米国人插手的地步。
纸条带来了许多不确定性，也激起了萨维的好胜心。越是不让他找，他越要找。
他松开了索里曼的领子，反而把纸条揉成团塞进了口袋。萨维看了看一旁还在懵圈的柯励，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要问就继续问吧，注意时间，因为过了12点，他就是米国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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