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索里曼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儿被老板叫去了办公室，原因就是上次路上出了点小麻烦，希望他以后多注意。如果是身体不适，那就先休息两天，等恢复了再工作。
据公司里其他职员所说，谈话时间很短，过程里也没什么问题，和风细雨的，应该只是老板平时的例行敲打而已。
但事情的转折来得非常突兀和戏剧性。
当晚，老板就被朋友发现死在了自家的卧室里，双手、双脚，加上头部腹部，身中6枪，胸口还被人用刀写了一句话：剥削可耻。
杀人案不容小视，警局当时就准备抽调人力建立专案组。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们连例行早会都没开，案子细节也没公开，甚至都没搞清楚这位老板的人际关系，索里曼就一个人来到了警局自首。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来自首的，我可能杀了人。”
“这就是起因。”警长手里拿着记录，抽出了其中一份小结放到两人面前，“让他给你翻译一下吧。”
“我还以为他自首是因为他们三月份想要抢银行呢，看上去唯唯诺诺的......”柯励听老周简单说了下经过，说道，“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杀人......等等，这家伙把苏莱他们全杀了？这跨度，这跨度有点有点大啊。”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家伙为什么能狠下心一口气杀掉那么多人。
是因为压抑了那么多年实在忍不了了？
还是因为失手杀人？
亦或是自卫？
“其实都一样了，在这儿犯下这种事儿都是不被饶恕的！”警长也是个虔诚的muslim，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愤怒，“不过他的口供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案子分两起，一起是他老板的，这些应该是他们一群人干的。还有一起就是结束后回去，他们起了口角，然后引发了内讧......”警长说道，“问题主要在后一起，我们找不到尸体，而且在他的口供里，整起案子并不是他一个人干的，还有一个人。”
柯励随手扒着警局给的鸡肉饭，还想无脑往下问，可刚要开口，脑子一转，他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你的意思是，整件凶杀案子和那个叫佩罗的医生有关系？”
警长看了看两人，点点头：“他们的指纹擦得很干净，但却漏了一处尸体上的指纹，藏在了耳后。经过比对，我们发现尸体上留下的这个指纹和在吉达酒店留下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佩罗当时肯定去了现场。”
“说不定是之前就遇到时偶然间碰到的。”
“我们查过，两人没交集。”警长摇摇头，“而且耳后这个位置，正常情况下谁会去碰？一般情况下，想要碰到那儿，就需要绕到颈后，然后用手掐住他的后颈，或者说用手托着他的脑袋。”
说到这儿，他简单做了个手势解释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因为索里曼已经认罪，佩罗的身上又缺少一些决定性证据，我们只是在找他，并没有到全城搜捕的程度。”
“所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得很含糊，口供也是断断续续的。”警长说得自己也头疼了起来，“我们本来是准备直接解决掉他的，在这儿偷东西都要砍手，杀人也就是偿命，没那么多程序上的东西。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别的原因，米国人出来横插了一手，把人给扣了下来。”
“这事儿和米国人有什么关系？”
警长笑了笑，很无奈地摊了摊手：“这就超出我们的理解范围了。”
两人边听着这些信息，很快把晚饭送进了肠胃里。相比起两人的好胃口，一旁在看守所的索里曼就没那么轻松了，同样的鸡肉饭在他的嘴里感觉完全不同，味同嚼蜡。
半小时的休息过后，柯励和老周又回到了他身边。
索里曼确实对华国人有相当的好感度，见了两人后总算努力了一把，将停在半空许久的那勺米饭送进了嘴里：“我吃好了，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关于一个月前的谋杀案，就是让你自首的那两件。”柯励又坐回到了他面前，“咱们还有时间，一件件来，先说说第一件吧。”
索里曼看了看两人，脸上没多少意外：“哦，你们都知道了啊......”
柯励点点头，问题还是从祁镜这儿起的头：“佩罗那天是不是和你一起去的？杀人案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有没有参与？”
索里曼照旧从老周手里接过了水杯，喝了两口后这才说道：“事情的起因还是苏莱......哦不，也许是因为我，因为我事儿没做好，惹老板不高兴，苏莱听了气不过就准备找他理论，然后就......”
“苏莱怎么又来了？上次抢银行没成功后他不是就离开了么？”
“这人一直在吉达，我又没换过地址，想找到我不难。”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还说去理论，理论到身中六枪？”
“你们也知道他们三个人是什么脾气，所以我那天也叫上了佩罗医生，希望他能帮我好好劝劝......”
“然后呢？”
“谁知道他会......唉......我也是被逼的，真的不能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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