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误会了，是因为我不澄清，猪流感这个词就会误导民众导致猪肉价格大跌。这种大跌是不正常的，我需要站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食用猪肉并不会感染新病毒，请大家一定放心。”
众记者听到这里，纷纷做了记录，没一会儿下一个问题就被抛了出来。
-“病例数里的疑似该如何理解？”
-“就是有类似症状，但并没有确诊。”
-“没有确诊？现在还无法确诊么？”
-“哦，这种专业的事儿还是让西弗所长来解释吧。”
话筒移交后，西弗站在了讲台前，轻咳了两声后说道：“我们现在的技术已经能做到确诊了，全世界也只有我们的技术能达到这种速度。只不过确诊所需要的检查试剂量有限......”
-“那是不是......”
西弗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被打断，抬手指向台下：“请让我把话说完。”
-“不好意思。”
-“试剂已经在大批量生产，相信不久就会送入全国各家医院的检验科室。那时候，新病毒的确诊就会和吃饭一样容易。”
-“我觉得西弗所长，你还是给这个新病毒定个性，或者说做个比较。比如，它比起03年时的sars和05年的禽流感如何？”
-“新病毒只是一个类似流感的病毒，病症并不严重，重症率也不高。从昨天确诊病例的症状报告来看，大家都感觉还不错，不需要大惊小怪的，就是个和流感类似的病毒而已。”
内容到这儿还没什么问题，但在问到下一个问题的时候，西弗明显出现了一些不必要的小动作。
这在记者眼里，或许是因为问题棘手而产生的一种焦虑。但在祁镜这儿，就是彻头彻尾的撒谎。
-“既然病毒并不强，民众还需要做些额外的防护措施么？”
-“......这点上，我觉得......我个人觉得，为了大家的学习工作顺利，也为了大家的生活效率，还是做一些基本的防护比较好。比如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等等......”
-“可你刚才说这就是个新流感而已。”
-“确实，是种新流感。”
-“我们对付流感可不需要口罩，没生病却把这东西戴在脸上也太奇怪了。”
-“这个......我并没有强制要求所有人必须戴口罩。”
-“也就是说面对新病毒，我们可以选择不做防护，是这么理解么？”
-“不做防护就有可能染病。”
-“但那只是普通流感的症状，所以染病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西弗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显然这场新闻发布会的内容有问题，刻意避开了高危人群和重症肺炎的危害性。但上一世的事态就是如此在发展，所以祁镜也没觉得太奇怪。反正米国肯定是要沦陷的，只是这一次的危害并不大而已。
比起新闻发布会，反倒是给夫妻二人做一些H1N1必要科普的时候，花去了不少时间。
祁镜很快离开了医院，在街对面找了家相对安静些的咖啡厅，自己一个人拿着小本子，好好梳理了一遍线索。
其实所谓的“甲型H1N1病毒实验室泄漏”和“艾拉才是感染H1N1的首病例”，都只是祁镜的一些假设。虽然这两个假设都有各自假设的基础，但两个变量同时待在一起是肯定得不出正确结果的。
怀疑斯蒂夫，就是因为他是研究猪流感的专家。
这家伙唯一有疑点的就是所写文章缺乏实验对象，如果没有特别的猪场给他做实验，那就是硬凑数字的学术不端。这是学术界很常见的现象，比起实验室泄漏要常见得多。
怀疑艾拉那就更有点思维跳脱的感觉。
唯一的疑点就是贝克特产检诊所的工作表休假天数很离奇，而护士和勒恩首病例有一定的联系。但不管如何，艾拉都和H1N1没有必然的联系，也就是缺乏证据。
抗体检测是个不错的证据，不过结果需要时间。
现在悬而不决，缺乏验证手段的就是斯蒂夫了。
两个月前他人在哪儿？
实验数据从哪儿来的？
实验室又在哪儿？
斯蒂夫......
想到这个名字，祁镜就想到之前发送给西弗的邮件。他不得不再给西弗去了个电话，先哭丧个脸报上死讯再说：“所长，人死了，线索断了！”
西弗还沉浸在刚才的新闻发布会中，愣了愣才想起祁镜之前在天上救人：“什么情况？怎么死了？”
“冰du吸嗨了，中枢抑制。”
“线索断了就断了吧，这事情本来就很麻烦。钱的事儿，过两天会打到你的银行账户上。”西弗看上去要比他淡定得多，“你慢慢查，我还有事儿，就先挂了。”
“哎，你别急着挂啊，我还有另一条线索，之前不是发你邮件了么。”
“那个斯蒂夫啊。”西弗看了看电脑上的邮件，吐槽道，“找人哪儿有那么容易，我也不可能自己去查吧。”
“我又不是让你找什么间谍，只是北卡州立大学一个教授的简历罢了。”祁镜说道，“你们有自己的网络，很多人的个人简历都是公开的。”
“嗯？是这样么？”
西弗毕竟是六十多的老头了，对新兴网络不是很感兴趣，平时用到的也就是电邮更多些。他又是所长，很多琐事都是下属去做，，fb、Youtube、twitter都不碰。
找到北卡州立大学后，在兽医学院里很快就发现了“斯蒂夫”的名字。
“五年前进的兽医学院，专攻猪流感病毒。”
“有没有他自己的实验室？”
“有两个，一个在北卡斯泰茨附近，另一个在圣安东尼奥。北卡那个是新申请来的，圣安东尼奥好像早就有了。”
“圣安东尼奥？得州？”
“嗯，对，就是得州。”
“圣安东尼奥离墨西哥很近吧？”
西弗很久没旅游了，对国内城市坐标距离也不是很清楚：“我也不清楚，你问这个干嘛？”
最早出现H1N1感染病例的两个地点，恰巧都出现了斯蒂夫的实验室。即使祁镜没有确凿证据，可它们的出现，依然能在他的脑海里勾画出了一副实验室管理不善后造成病毒泄漏的图景。
“圣安东尼奥......地址我记下了。”
西弗说完这些后，忽然想起一件正事：“你这时候打来正好，工作证的事儿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时候给我？”祁镜连忙解释道，“很多时候有证没证差别很大的。”
“放心，给你证。”西弗看了看桌上的日历，继续说道，“大概后天能给我，送到你手里估计得下周了。”
“呵，还挺效率的嘛。”
“效率是一定的，就是里面一些细节需要做些许改动。”
“改动？什么改动？”
“你的名字要变一变，东方人的名字显然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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