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主角一流的人物。”
感受着令狐冲身上气质变化，风鸣皋微微点头。
令狐冲此人性情如何另说，但他在剑术上的天分却是当得起一句“聪颖过人”。
甚至，在内功修为上，令狐冲也颇为不弱。
在笑傲江湖故事当中的他，正派年轻一代的弟子中，没有几个能够胜过他，只需按部就班培育内力，就能顺理成章地步入一流高手之列。
只可惜。
令狐冲对剑招过于痴迷，难免对于内力以及拳脚功夫不那么上心。
虽然，笑傲江湖中的华山剑派在拳脚擒拿上本就不怎么擅长。
在从风清扬那里学到独孤九剑后，尤其如此。
故而一剑在手，他甚至可以做到以一敌众，打得七八个功力不逊色他的高手落败。
但一旦失了长剑，自身就没了底气，出招畏畏缩缩，毫无战意。
当然，就算现在令狐冲手持长剑，在风鸣皋眼中也不过如此而已。
风鸣皋同样也是华山弟子，在“有凤来仪”上的领悟毫不逊色令狐冲半点儿，其中后着变化自然也瞒不过他。
按照常理拆招而言，风鸣皋应该一一破去这几下后手才对。
但风鸣皋并不这样，甚至不去理会令狐冲指向自己全身穴位的剑尖。
只是把剑往上一指。
登时，一股充塞天地的沛然气势从身上逸散出来，将宽敞的“有所不为轩”填充得满满当当。
幸而，这股气势刚而不霸，正气浩然。
那些修为浅薄的华山弟子虽觉劲风扑面，但心神承载的压力却不甚大。
“养吾剑意，浩然之气……！！！”
岳不群眼中猛然一亮，竟是忘记了继续用手捋须。
和宁中则对视一眼，两人脸上尽是欣喜之色。
岳不群以“君子剑”之名行走江湖，除去他品行素来为江湖中人折服外，亦是多少因为这一手他最得意的养吾剑。
华山剑派历史源远流长，根底基本还是份属于道家一路。
但“养吾剑”其名，却是出自亚圣的那句“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乃是不折不扣的儒家修身功夫。
这就又要说起华山剑派源流了，除去部分直接承自“希夷先生”陈抟老祖外，主要承自北派全真道一脉。
全真教一脉，素来主张儒、佛、道三教合一，以“三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为宗旨。
故而，华山剑派才会有这路“养吾剑”传世。
因为根旨在修身养性之上，所以养吾剑并不追求招式变幻精巧，杀伐凌厉。
而是讲究一个堂皇大气。
恰恰契合了华山剑派气宗一脉“以气驭剑”的根底。
岳不群近年来能够修成《紫霞神功》，亦是仰赖在这养吾剑上的领悟许多。
只不过，岳不群本人心性，终究还是无法完全达到儒家中的“至精至微，赤诚君子”之境。
否则，在风鸣皋看来，哪怕左冷禅研习出“寒冰真气”这门至阴至寒，凝练无匹的神功。
岳不群依旧不会逊色他分毫。
当风鸣皋催运出“养吾剑”养炼出来的浩然剑意时，在岳不群与宁中则这等高人眼中。
这场论剑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
华山剑派未来的掌门之位早已定下。
无论令狐冲剑法如何精妙多变，也不能抗衡风鸣皋的浩然剑意。
他们现在考虑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是按原计划派风鸣皋出去，还是将他留在山中，迅速培养成可与五派掌门一战的高手。
令狐冲入门还在风鸣皋之前，岳不群夫妇自是不会没有传授过他这路剑法，其中苦心可见一斑。
只可惜，令狐冲兴趣全在钻研招数之上，对这些实在提不起兴趣。
作为“岳不群”门下大弟子，他却连文字都不能识全，更不必说钻研这门与儒家关系极深剑法中的精义了。
甚至，就连华山气功他都是被逼着修行。
实在是，丢了西瓜去捡芝麻。
果然，风鸣皋此剑尚未使出，令狐冲脸色便即大变。
没有人，感受比直缨其锋的他还要更加深刻。
在令狐冲眼中，此刻的风鸣皋身形蓦然高大起来，似乎突破了“有所不为轩”的界限，与天地齐平，连为一体。
手中的长剑，竟是根本提不起刺下的念头。
任他剑术如何高妙，又如何能够对抗得了整座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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