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倒是说得没错。
东离玥先前脑子里就做过这样的猜想。
不过她还是抱有一些侥幸的心理，想着帝星可是上天庭的最后气运所在。
哪里能让魔界和一个小小文官这么摆布？
可再仔细一想，若是魔焰和文华，真的将帝星和魔星进行了更换，这么长时间，上天庭以及附近的地仙妖怪都没有察觉……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胡话？”
东离玥凶恶的看着文华。
就算她内心被动摇了，她也不能表现出真信了文华的话。
这事儿到底是不是这样，还没个实质性的证明。
她要是表现出信了，搞不好又掉进了新的全套。
狐狸到底骨子里就是野兽。
对于这诸多的陷阱，是最厌烦的！
天知道，她现在看着跟前，依旧满脸和善笑眯眯的文华，有多想直接咬断他的脖子。
“信不信的，都在大人您一念之间。”文华又轻咳了两声。
九转轮回如此多次。
每一次九尾狐发现事情真相之后，总是要揍他一顿的。
可……
从前她可没这么轻而易举，两三下的就把他打得五内俱焚，难受得很。
因为轮转已经来到了关键的最后一次了。
加上此次在一些关键的事件上，比起从前，诧异极大。
眼下魔焰收回了暗中拖着东离玥妖力的力量，可她的能力非但没有减少，还明显有了极大的提升。
怎么想、怎么看苗头都是不太好的。
“文华，你虽然诡计多端，烦人得厉害，可我一直以来对你都还算客气吧？”
东离玥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眸深不可测的看向文华。
文华：“……”
果然是三界六道第一跋扈的狐妖。
她对他向来不客气，刚才还把他甩得五内俱焚的。
她的客气到底是哪门子的客气？
“是。”文华微微垂下眼睑颔首回答道。
“这苦头是你自己找来的。”
东离玥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文华一愣。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
迎面一团红色的雾气就冲过来了。
文华抬手就要用仙法阻挡开红雾。
可他一动作，那红雾中就冲出一只火红狰狞的狐狸来，直冲入他的眉心。
文华顿时觉得眉心火辣辣的疼。
连带着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文华吃痛元神挣扎着差点脱体而出。
东离玥抱着胳膊冷眼看着。
文华挣扎了片刻，许是缓过来了，他捂着额头，双眼泛着赤红。
终于是没了让东离玥讨厌到想翻白眼的伪善笑容。
他咬着牙，抬眼看向东离玥：“大人以为，对老朽施以酷刑，就能改变什么了吗？”
东离玥凉笑一声：“你老奸巨猾胜过我这只狐狸，我本就没打算能从你口中套出什么真话来，可看着你背叛上天庭，奸计步步得逞的得意模样，我实在是恶心，你不让我痛快，那你今后也休想痛快了。”
文华想开口说点什么。
可头疼得差点跪倒在地上。
文华果断得选择不继续呈口舌之快，想要用仙法将钻进自己眉心的东西逼出来。
然而……
他才动了一成仙气。
四肢百骸就被雷击了似的。
疼得直接瘫倒在地，哀嚎不止。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东离玥见状，心里可算是痛快了那么一点点。
她居高临下，上挑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戏愚。
“这叫寸心蛊，是我独门炼出来的，但凡是比我法力低的，被我种上这寸心蛊，除了我本人，无人能解。”
寸心蛊，是东离玥结合了蛇妖的七步蛇蛊、黑蜘蛛的寡妇丝、还有她自己胡乱凑过来的一些蛊毒，炼了个大锅烩。
因为寸心蛊太过于恶毒，她这辈子就用过两次。
一次是她刚刚走出深山的时候，遇到个好心的大娘将她当做是流浪小孩儿捡了回去照料。
谁知道那大娘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喝酒赌钱还家暴，还用大娘辛苦赚来的钱出去找女人。
到这里，东离玥也没想过动寸心蛊。
一直到她被大娘捡回去的半年后。
盛夏时节，她这样的长毛动物总是怕热一些。
夜里就在屋顶上乘凉。
夏天衣着单薄，她本就是狐狸精，模样姣好身材火辣那是标配。
这就被大娘的渣老公给盯上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正好被大娘预见了。
实际上，男人还没碰到东离玥，她那会儿也已经起了杀心。
大娘不知道她的身份。
哭喊着冲过来保护她。
醉酒的男人，打老婆已经习惯了。
见老婆不听话破坏自己的好事，也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一把生锈的斧子。
一下将大娘的脑袋劈开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
刚入人类世界的狐妖，对许多事情都很懵懂。
看着照料自己半年的女人，惨死在她脚边。
狐妖动了怒。
第一次用了寸心蛊。
文华运气不错。
赶上了第二次，里外里也算得了个前三名！
东离玥垂眸，低低的笑了一声。
“文华，你之前满口的仁义道德，也不知道你内心里，有没有执念啊？”
文华蹙眉，警惕的看着东离玥。
仙风道骨的老者，因为愤怒的戾气，身上终于有了和他所作所为相匹配的凶煞邪气。
“但愿是你没有的，这样也能少受些苦。”东离玥不紧不慢的说道，“否则……生不如死那都是标配，您前面那位，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一根一根的把自己头发给拔下来了，整个头顶血呼啦次的，恶心的很！”
种了寸心蛊的人，心中若是有执念。
蛊毒会将他的执念放大，痛苦也会跟着被无限的放大。
最终求而不得的，多数是会变成各种各样恐怖惊悚的场景，长长久久的伴随在中蛊人身边。
“大人……您何必如此！”
文华脸色煞白。
“你又何必如此？”东离玥脸色的笑容瞬间消失，“你们把我弄过来，想必对我多多少少也是有了解的，我最恨被人摆布玩弄，最恨谁做了陷阱让我去跳，你早早的就该想到这个下场！”
文华想说什么。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他侧目看去，就见一缕黑发和他的白发交织缠绕，飘到他眼前。
白发上有梨花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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