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闻言，面皮一抖，慌乱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众人也不由朝他看过去。
大家立即发现，他身上真的干干净净，一点灰尘或者水迹都没有。
这到底是古代，灭火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当时所有人拎着木桶或是拿着木盆，拼命端水去救火，身上哪能没沾上一点水迹？
没水迹就算了，当时东苑那间屋子都烧毁了，一片狼藉，满是灰土，哪有人能在灭火后，身上还保持着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
小谢浑身抖了抖。
他张了张嘴，刚想辩解，秦西却再次轻笑一声。
“不过，你身上也不是全都干净的。”她的目光，落在小谢的鞋子上，“如果我没猜错，你的鞋底，应该沾染了凤还血吧？”
听到凤还血这三个字，其他人都是一脸懵。
小谢却拼命地颤抖起来，面白如雪，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嘴角嗫喏动了几下。
下一秒，他像是知道，无从辩解似的，转身就想跑。
“你现在还想跑？！”秦问天当即忍不住了，他冲过去，一把抓住小谢的衣襟，把他拎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姓谢的，老子哪点对不起你？我好不容易找到凤还血，拿到点希望，你却这么害我？你跟我说，老子哪点对不起你？！”
秦星河站在一旁，面色也很难看，他盯着小谢，过了片刻，才略沙哑地道：“为什么？”
他就问了三个字。
小谢脸皮黑又红，知道挣脱不开，狠狠地瞪了秦星河一眼，道：“你说为什么？！废物少爷！”
秦星河面色一白。
秦西听出来，秦星河和小谢好像有关系。
她不由看向秦星河。
不等她询问，秦长明便说明了缘由，他皱眉道：“小谢啊，你以前还是大爷身边的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秦西微微眯起眼来。
“你跟着星河，星河知道你这两年不好过，把你送到我身边来，让你在老子身边做个管事，结果你倒好？你早就知道，我把凤还血藏到哪里了，你就是故意的，想毁掉凤还血，毁掉星河唯一的指望！”
秦问天也是气愤不已，恨不得摔死小谢似的，他紧紧抓着小谢的衣襟，把他整个人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秦星河抿了抿唇角，“我哪点对不起你？”
小谢喘不上气来，拼命掰着秦问天的手。
但秦问天是修炼者，小谢并没有修炼过，根本不是秦问天的对手。
他的力气，在秦问天面前，就像是挠痒痒似的，丝毫不起作用。
闻言，他睁开眼看向秦星河，眼里满是痛恨：“……你说呢？！伺候你的时候，我一点好都捞不着，你也不让我修炼，后来你变成废物，我就得跟着你被所有人嘲笑……你……你觉得……你把我送到主院来，我就得感激你？秦星河，你也配？！”
小谢的声音，透着愤恨。
秦星河苦笑：“……就为了不让你修炼这事儿？小谢，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不适合修炼……”
“放屁！”小谢激动地打断了秦星河的话，“我适合，我适合！我凭什么不适合？凭什么你说一句不适合，我就不能修炼？秦星河，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就是个废物，你凭什么断定我的未来？！”
他们俩这么一说，所有人在心里，拼凑出了大概的事情经过。
小谢跟随秦星河的时候，秦星河众星捧月，他大概也向往过修炼。
这片大陆，以武为尊，所有人都向往修炼。
这点可以理解。
但秦星河检查过小谢的经脉，他经脉单薄脆弱，根本运行不了强横的玄气。
简单地来说，就是天生的废物。
这样的人，要是甘于平庸，一辈子当个普通人，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也就算了。
小谢却想修炼……
以他的身体素质，强行修炼，可能要了他的命。
秦星河跟他说过这样一番话，小谢却没有信，心里可能还怨怪，是秦星河不让他修炼，断了他的修炼之路。
后来，秦星河变成了废物，从天之骄子跌入尘埃零落成泥，小谢因为是他的随从的缘故，也受过无尽的奚落和辱骂。
他自觉没有沾上秦星河的一点光芒，反而被他连累得，过上了人人可欺的日子。
所以他恨，他恨秦星河。
这看似说得通。
秦星河望着小谢一脸愤恨，整个人怔了怔，说不出话来。
他是为小谢好，却没想到被人记恨了这么久……
秦西定定地看着近乎发疯的小谢，道：“照你这么说，你做了这么多事情，都是因为你恨我的父亲，想毁掉他的一切希望？是你自己做出来这么多事情？”
这话一出，所有人冷静下来。
小谢一梗。
秦问天见他迟疑，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双眼猩红地问：“跟老子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的？又是谁指使你的？！”
小谢呼吸不畅，一张平庸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扒拉着秦问天的手，艰难地吐出来一句话：“是……是我自己……都是我自己干的……”
“你！”
秦问天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拧断小谢的脖子。
秦西却笑了一声，“小谢啊，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以下犯上，奴仆之身，谋害自己的主子，这在秦家，是大罪，秦家完全可以灭了你全家——你这么年轻，上有老下有小吧，你自己想死，也别连累上他们吧？想清楚了，再回答哦。”
小谢闻言，蓦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又愤恨地瞪着秦西。
秦长明走上前来，把秦问天拉过来，免得他把人掐死了，才道：“小谢我记得，你爹娘都在世，你去年也娶了媳妇儿，人也怀孕了，孩子还没出生吧？”
秦长明这一番话，就像是一把把利箭，插入小谢的心口。
他整个人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差点窒息，还是因为害怕。
他抖了一会儿，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眼球都凸出来，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喘着气，却没有说话。
秦西望着他，微微一笑：“其实你不说，我们都知道，你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而且还有人给你打掩护。否则，你怎么能够那么轻易地出入秦家各地，还没有人察觉？想放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个能够给你打掩护的人，身份也不一般吧？是秦家哪房的爷呢？让我猜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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