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要道歉就直接道歉好了，你这拐弯抹角的，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秦西打断了越千枫的怀柔策略，眨巴眨巴眼：“还有，我不记得我和太子殿下有什么情分，我也不了解太子殿下，殿下还是甭废话了，赶紧道歉吧。”
越千枫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他原本以为，秦西对他还有点非分之想。
好几年了，秦西一直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无论他如何冷待，她都不会离开，永远不要脸地跟在身后。
他原本想着他稍微软语几句，秦西必定不舍，或许就会在帝九枭面前，把今天这件事揭过去。
可没想到，秦西现在自认为抱上帝师大腿，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越千枫吞咽掉满口的血气，磨牙道：“秦世子，今日……对不住了。”
秦西扬了扬眉，勉强表示满意，而后懒洋洋地看向白仙仙，“白大小姐呢？”
白仙仙面色气得通红。
她从小被家里捧着长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向旁人道歉！
一直以来，只有别人跟她道歉的份儿！
秦西算什么东西，一个小杂种！
秦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秦西有什么脸面让她道歉？
“我做什么要跟你道歉？”白仙仙气得发抖，瞪着秦西，“我没错！”
“仙仙！”
秦西还没说话，越千枫便低低地喊了一声。
白仙仙浑身一下子紧绷起来，含泪不甘又委屈地看向越千枫。
越千枫极为心疼，但此时身上更疼，有帝九枭在这，跟秦西对峙下去，对他们没有好处，帝九枭可以轻而易举，如同碾死两只蚂蚁一样，碾死他们。
而且，只怕帝九枭对他这个当朝太子下了手，岚风国的国主，他的父皇也不敢对帝九枭怎么样。
帝九枭根本什么都不惧怕。
只有他们害怕的份儿。
思及此，越千枫喘了口气，压下所有的不甘，朝白仙仙低声道：“仙仙，别闹了，听话。”
白仙仙张嘴便想说她没错，却看到越千枫苍白的脸色和嘴边的血迹，那些话顿时说不出口。
她咬了咬牙，道歉的话却也是说不出的。
越千枫头疼不已，对帝九枭和秦西拱了拱手，歉然道：“帝师大人，秦世子，仙仙……年纪还小，从小被娇养惯了，难免有些性子，今日的事，我代她向秦世子道……”
“白大小姐年纪还小？”秦西撇了撇嘴，打断越千枫的话，“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白大小姐比我年纪还大一岁吧？她年纪小，被娇养惯了，连道歉都做不到，就可以随意出手伤人？我还年纪小，也是被家里娇养惯了的呢！”
秦西一句话撅了回去，很显然，白仙仙不道歉，今天这件事就没完。
秦西说完，便可怜兮兮地去看帝九枭，“帝师大人，你说我这话没错吧？她不能这么欺负人。”
帝九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脊背，才看向白仙仙，“白家教养确实松散了。”
白仙仙刚才还傲骨天成，转眼间就被帝九枭这么一句话抽掉了骨头似的，浑身皮肉全靠一口气撑着似的，随着那口气不停地抖动，仿佛随时会瘫软碎裂下来。
白仙仙那一张脸毫无血色，瞧着比旁边的越千枫脸色还要难看。
越千枫闭了闭眼，他就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过去，偏偏白仙仙不信邪，秦西这个小杂种，把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发挥到了极致。
越千枫磨了下牙根，朝白仙仙警告地低声喝了一句：“仙仙，道歉。”
白仙仙一怔，眼泪就差点下来了。
越千枫头一次对她这么凶……
白仙仙又气又怒，快疯了，明明不是她的错，秦西这个小贱人，就是仗着帝九枭偏袒，故意为难她！
白仙仙抠着手掌，指甲几乎在手掌心里抠出血来，她咬着唇，死死盯着秦西，一双眼通红通红的，好像被一个人欺负的小可怜。
秦西见状扬了扬眉，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只觉得，看白仙仙落泪，她怎么那么高兴呢。
白仙仙看到秦西这会子还笑得出来，明摆着是作弄她，她气得要死。
越千枫身上痛得厉害，实在是抗不下去，再次喊道：“仙仙，道歉。”
白仙仙心里一口气抵在了嗓子眼，她一咬牙道：“秦世子，对不住，今天……都是我……我的错……行了吧？”
秦西眨眨眼，“白大小姐，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她一本正经，“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白仙仙骤然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到秦西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越千枫感觉到白仙仙的怒气，连忙道：“仙仙！”
白仙仙的动作立即停止下来，她愤愤地道：“对不住，秦世子，这样总行了吧？！”
语毕，没等秦西说话，她便骤然转身甩袖而去。
秦西啧了一声，这还要她评价吗？
越千枫却是松了一口气，冲秦西和帝九枭赔笑道：“帝师大人，秦世子，今天的事，还请两位原谅，不要往心里去，今日帝师大人在此宴客的花销，都由千枫付上，两位……慢慢享用。”
帝九枭闻言，大慈大悲地没有开口。
这就是默认越千枫可以滚蛋了。
越千枫当即作揖一拱手，便强撑着身体，迅速离开了包厢。
越千枫好不容易走出凡月楼时，便看到白仙仙已经坐着来时的马车离开了，根本没有等他。
越千枫又气又无奈，这个仙仙脾气确实太大了点，连他的伤势都不顾了。
越千枫气恼得没有办法，只好回头找凡月楼的掌柜帮他准备一辆马车，送他回太子府。
至于白仙仙那边……
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哄。
另一边。
三楼包厢里，帝九枭看见，越千枫和白仙仙一走，秦西背后那无形的尾巴立即翘了起来。
帝九枭淡声道：“这样就开心了？”
秦西完全没注意，自己还在帝九枭怀里，当即便笑道：“当然，痛打落水狗这种事，一向容易让人抚掌称快。”
帝九枭眼底掠过一抹无奈的笑，瞥了一眼她肩膀上的伤，已经止血，上药包扎后，已经看不到那伤口怎么样了，只剩下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提醒着秦西受伤的事实。
帝九枭道：“你的伤，不算大碍，这几日注意一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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