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道:“您这个年纪崴一下不是玩的,歇歇吧。”说着叫景文搬一个凳子来,老人家坐下,活动活动了脚踝,又伸手揉了揉,觉得好些了便起身走了几步,笑着说,“不碍的不碍的。”
陆离问:“还疼不疼?”
老者摆手:“有点疼,没事,不耽误走路 。”
陆离:“这就是伤着了,最好静卧休息,不能不在意,不然落下病根儿,以后会经常疼得。”
但老者还是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还说自己崴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严重的一次肿了好几天,也没耽误过活计,这点小伤算什么,说实话连伤都算不上。
陆离又劝了他几句,但看的出来,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估计劝也是白劝。不过他该提醒的提醒了,至于别人听不听,他也管不了。这老人家又不是他亲爹,他管多了人家还不高兴呢。
陆离站在院中四面瞅了瞅,除了老者再无一个人影。他摸了摸下巴问:“老人家,您儿子呢?”
“天不亮就上地里,不知道又鼓捣什么去了。”说到这老者叹了一口气,“这个败家子儿!好好的一个家都让他败光了,眼看都三十的人了,一件正经事不干,天天就鼓捣那些没用的,种出来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能干什么?!到现在连个老婆都讨不到,唉,我这半辈子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于是老者便说起自己的辛酸史来。
他出身于寻常农户之家,祖上传来下来有二十亩良田,家底虽说不上殷实,却也算丰衣足食,比租地主乡绅家地种的佃农好上许多。十八岁成亲,二十岁便得了一个大胖小子,在这庄子上谁不羡慕他?
谁知道好景不长,长子两岁那年忽然生了一场病,夭折了;两年后又得了次子,养到三四岁的时候也没了。到四十多才得了这第三子,老婆也因为难产去世,这小儿子自小身子骨便弱,这些年请医问药不知道花了多少银钱,家里的地都卖了大半,如今只剩下六亩。
好容易养大了,谁料这小子不务正业,整天把那些庄稼捣鼓来捣鼓去,种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还有许多果树,导致庄稼歉收,常常连口粮都不够,日子越发穷了下去。
老人家说着不禁落下泪来:“他说总有一天能捣鼓出来惊世骇俗的东西,到时候想要什么都有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也只一样梨苹果还算能让人接受,为了这一棵树,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苗子呦……”
陆离满脑子都只剩下两个字:人才。
这两个字在他脑海里由小及大,从芝麻粒大小,放大,再放大,最后膨胀成斗般的大字,颜色也变为鲜红,闪几下才消散。
“老人家,您家的地在哪里,我去找找您儿子。”陆离幽黑澄澈的眸子里闪着求贤若渴的光,恨不能立刻出现在那位中古植物育种爱好者跟前儿,抓住他的手说:跟我走吧,我能让你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老人家看了看陆离,却说:“公子不先看看水果?”他以为陆离主要是冲着他家的水果来的。他家的地窖又大又深,水果都保存的很好,这位公子看了肯定喜欢。
陆离摆摆手:“水果什么时候看都行。”重要的是人才啊!
老人家还狐疑的看了他几眼,估计是在想这位富贵人家的公子也太奇怪了吧,然后他才告诉陆离具体的位置。出他家院门往东走,一直走出村儿,就是他家的地了。他家的地非常好认,别人家种的都是麦子,只有他家不同,高的、矮的、奇形怪状的,种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眼就能认出来。
辞别了老人家,陆离便带着景文出村来。
还别说,老人家的地儿在一片绿油油的麦苗间真的十分显眼,像一个植物展览园,左边是各色果树,往右有麦苗,也要看着跟麦苗有些像,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细数数约莫有十几样高矮不同的庄稼或是树苗,有的绿油油,有的干枯枯,还有像一根筷子似的东西,直直插在泥土里。
老人家的儿子穿着一身破夹袄蹲在地上挖土。
陆离过去打招呼,他只是抬头瞅了陆离一眼,仍埋首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陆离啧了一声,挺有个性的啊。
陆离走过去跟他说话,往往问两三句,他才答一句,还是跟他侍弄的庄稼有关的事儿。有才之人嘛,难免都有点小脾气,陆离倒不甚在意,但景文很有些为自家主子抱不平。若不是陆离一再使眼色叫他不要出声,他多半都要上前质问那人去了。
那人好像是要移栽一株什么,挖到根部的时候便十分小心,咬着嘴唇,大气儿都不敢出。陆离知道这会子他定是顾不上跟自己说话的,便蹲在一株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幼苗前观看,那小东西长得甚奇,顶上是光秃秃的一个杆儿,根部靠近泥土的地方到长了一圈绿色的小芽儿,都只有米粒大小,看着倒有些可爱。
正看得入神,忽然有人把他拉开了,陆离抬头一看,那人死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说:“你们出去,别在这儿呆着,再给我弄坏了!”
陆离道:“我就看看,保证不碰。”
“那也不行,要是你们万一没站稳,摔倒了,把我这些宝贝压死可如何是好,它们都很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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