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纪白懒懒地靠在墙上，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支着下巴，狭长的黑眸上下打量着她，“让我想想，你是我曾经治疗过的病人？还是德和医院的小护士？”
江晨曦摇摇头，“苏院长，我是Z大精神科专业研一的江晨曦。”
苏纪白想了一下，“江晨曦？不认识。”
似是觉得有些无趣，苏纪白立起身欲离去。
江晨曦立刻冲过去将他拦住，“苏院长，我是Z大精神科专业研一的江晨曦，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连竞选您学生的资格都没有？”
她话音刚落，苏纪白面色一变，眼神里有股说不出的厌恶之感。
“没有就没有，需要什么原因？”苏纪白语气忽变烦躁，全然没有方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感觉。
“可是你连原因都不说，难道不觉得对我太不公平了吗？”
“公平？”苏纪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对你公平？”
“……”一句话堵得江晨曦哑口无言。
苏纪白似已失去耐心，语气不善道：“让开！”
江晨曦却固执不让，苏纪白眉头一皱，伸手将她推开。
江晨曦一个踉跄，本能地抓住他的衣袖，固执地要他给出一个理由。
苏纪白没想到她如此倔强，一时间觉得又气又好笑，他说：“江晨曦，就凭你三年前留下的案底，有什么资格当我苏纪白的学生？”
江晨曦一愣，面色忽地煞白，犹如一张白纸。
苏纪白没有丝毫同情心，声音里全是厌恶：“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江晨曦手一颤，渐渐松了他的袖子。
苏纪白拂袖而去。
vol.4
“看见了吗？那个女人居然跟到男洗手间外，脸皮也太厚了吧？”
不远处，有路过的女客人看见这一幕，纷纷议论。
“刚才那男的不是德和医院的新任院长苏纪白吗？从他进餐厅那刻，好多女人的眼神都盯着他瞧呢！还有几个三番两次故意路过他的包厢门口，不过也没见哪个这么大胆，竟然跟到男厕所来逮人了！”
“……”
虽然苏纪白讨厌江晨曦，但好在他还存留些绅士风度，所有的话都是用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导致在其他人看来，江晨曦只是一个蛮横无理的追求者而已。
忽然，人群中躁动的声音更大了起来。
“啊……好英俊的男人！”
“他是谁啊？”
“闪瞎我的双眼啊！今天我走什么运了，全世界顶级的帅哥都被我遇见了！”
“啊啊啊……他朝那个女人走过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他牵住了那个女人的手！”
江晨曦僵硬地立在原地时，便感觉到一抹温暖的温度从掌心传了过来，她抬头，是被她遗忘在餐桌上的顾子深。
江晨曦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是不是也和其他人那样以为她缠着苏纪白不放。可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与她十指相缠，语气温和道：“吃饱了吗？”
她点点头。
“嗯，那回去吧。”
说完，在众人的眼光中，牵着她离开。
回去的路上，车内很沉默。
江晨曦一直想着该怎么向子深解释，当回过神来时，车已经过了滨海大桥停在了沿海边。
“子深……”她刚开口。
他说：“陪我走走。”
剩下的话只能放进肚子里，她应了一声：“嗯。”
已是深秋，天气变冷，海边的人很少。
江晨曦跟在子深身边沿海慢慢地走着，心情因为身边人的沉默而纷乱。第三人格的顾子深虽然比其他两重人格要更为温和，更好相处，但江晨曦总觉得他周身凝聚着一股厉害的气场，比如说，生气时不动声色；比如说行事作风更加凌厉心狠；比如说心思比以前愈加复杂高深，令人无法揣摩。
长久的沉默中，江晨曦打破平静，小心地问：“子深，你在生气吗？”
顾子深停住脚步，转头看她，问：“怎么会这么问？”
“你一直不说话……让我觉得有些害怕。”她老老实实地说。
可能顾子深出身顾家，遗传了顾家人天生的王者气场，与这样的人站在一起本就有一股压力，导致他长时间不说话，总让人感觉害怕。
因为她的话，顾子深墨色的眼眸染上一丝笑意，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老实的江晨曦已经忍不住解释：“刚才你看见的那一幕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苏纪白从来不认识，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
努力想争取当苏纪白的学生只是为了要给他治病这样的话，当着他的面怎么说得出口，毕竟，他是那么清冷高傲的一个人……
可是如果不说实话，要怎样跟他说清自己方才与苏纪白之间的纠缠？
一向冷静的江晨曦竟然乱了。
在这样的慌乱中，一抹熟悉的温润气息靠近，江晨曦直觉后退一步，可对方已经先行一步揽住她的腰吻了下去，这一个吻带着浓烈的霸道和深缠，那样的力道似乎想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腹中。
江晨曦的意识渐渐迷失，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在这样的迷失中，她忽感觉嘴角一痛，随之一抹血腥之味涌入，她睁开眼，便落进顾子深清明的黑眸中。
顾子深缓缓地将她放开，低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无奈地低叹：“小曦，我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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