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严修偶尔会在出租屋过夜,但不是情侣那种甜蜜温馨的过夜,而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还是留下来睡个觉更方便。
在破旧的出租屋里住两夜肯定不是什么浪漫的过节方式,钟唯期只是觉得自己迫切需要这样。
胖子一听来了劲:“你出去玩几天?”
钟唯期一眼看穿了他:“我不在的时候,你随便吃什么玩什么。但是你敢把同学带回家来玩我就扒了你的皮。你下个月不要想有一分钱零花钱。”
胖子一下子泄了气。他哀叹了两句“寄人篱下,寄人篱下!”又躺在沙发上接着玩游戏了。
到了出租屋,严修帮着把硕大的行李箱提上楼,楼道狭窄,爬上四楼,严修忍不住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出国旅游。”
钟唯期一瞬间心道,从他这头到严修心里难道不是隔山跨海?
他没想把这么酸的话说出口。
“说真的,哪天我们真可以出去玩一玩,”他微笑着说,“你假期又长,我嘛……这几年都得休息。”
严修只看了他一眼:“以后再说吧。”
老房子的旧空调,到了夜里最冷的时候温度上不去。钟唯期半夜时候觉得冷,他贴住身旁那个健康温暖的躯体。严修睡意正浓的时候感到有人在他身前磨蹭,他一把把人捞在怀里。
“你个疯子……”严修嘟哝,“快睡……”
钟唯期抱住他的胳膊,调整好了姿势,终于享受起这最可靠的热源。
第二天早晨钟唯期醒来的时候,严修已经买好了早饭,一堆包子油条和粥。
钟唯期裹着被子,看严修摆好早饭,突然笑了起来。
严修看向他:“难道还要我给你喂饭吗?”
钟唯期说:“我是想到我大学时候的第一个男朋友了。”
严修对这些闲话并不感兴趣,但钟唯期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
“现在想想,那个男生真不错。会照顾我,一点不滑头,长得……还有点像你。但我嫌他没意思,大学毕业之后再没有联系过他。”
严修一边听钟唯期聒噪,一边慢条斯理吃早饭。他在网上也看过一些论坛,上面吹嘘艳遇的人太多。但他相信钟唯期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吹嘘。
因为他可以想象生大病之前钟唯期的样子,漂亮,骄纵,聪明还带点无所谓的狡诈,一看就欠教训。就算生了病,其实还是差不多这样,没有多少收敛。
但真的如何,假的如何,都不会让他有波澜。
钟唯期得不到唯一观众的捧场,不再说话。他去行李箱中拿了一只盒子,走过去递给严修。
“圣诞快乐。”
严修没有打开,直接退还给他:“我没有准备礼物。”
钟唯期说:“你不先看看是什么吗?”他微笑着摇晃盒子,好像在诱人犯罪。
严修仍不动,钟唯期几乎要咬牙切齿,他自己撕开了包装。里面是一支手表,钟唯期早两周就挑好了,与他自己常戴的一款是同款。
冬日明亮的早晨,这支手表美得好像能融入阳光,不该陈列在这陋室中。
严修看到了,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更没道理收下了。”
钟唯期既失落,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他从前和小模特玩过,小模特上了一次床就嚷着爱上他了,要他买东西。钟唯期还记得自己捏捏模特的小脸,说:“宝贝,你说反了吧,你爱上我,该你给我买东西才对。”
当然,遇上真可心的,钟唯期还是会买些礼物的,只是这样贵重的手表是第一次。
严修却无动于衷。
即便只是两个人面对面,钟唯期还是要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不收这礼物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钟唯期含情脉脉看着严修,“你对我说一句好听的,情话,要听得我舒坦。”
严修放下手上的油条,看着钟唯期,说:“你最初爱的那个人并不是你最终爱的那个人。爱不是最终目标而是一个过程,借助这个过程,一个人想去了解另一个人。”*
他说完之后又拿起油条,安静咀嚼。
钟唯期有一秒钟停止呼吸,然后他回过神来:“等等,这好耳熟,是不是哪部小说里的名言?”
严修说:“是的。哪部小说自己查去。”
钟唯期已经满足,他微笑着收起手表,和严修一起吃早饭。
下午他们开车去郊区逛了一圈,去本城有名的人工湖看了过冬候鸟。回来之后又在出租屋里搞了一夜。
严修进入的时候,钟唯期还想着他背的那句话。
“……借住这个过程,一个人想去了解另一个人。”
钟唯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会想要去了解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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