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傅清尘近些日颇为心神不宁, 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御书房, 总觉着心里少了一点东西, 具体少了什么, 他大抵心里也晓得。
三个月前, 纳兰瑾枢说要出门一趟,没说何时回来, 这三个月他都没进宫, 不得不让傅清尘在意。
这八年,两人隔三差五见一次, 也算是规律。纳兰瑾枢少有参与政事, 出个门至多一两个月回来。
这一次,竟三个月不见人影。
傅清尘合上一本奏折, 放在一旁, 想起了什么, 轻叹一息, 将毫笔放在笔架上,再无心思看奏折。
“皇上,您可要先歇息歇息。”身旁的太监杨公公小声提醒道。
傅清尘揉了揉眉心,“朕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奴才已吩咐了下去, 明日就能回禀皇上。”
“嗯。”傅清尘应了一声, 起身往御书房外走去。
路过锦澜宫, 正见十一岁的聂宏在舞剑。他的剑术乃纳兰瑾枢所教, 傅清尘在一旁看了一会, 那一招一式他都熟悉, 不禁又想起他,三个月不见半个影子,那人到底在做什么?
隔日,杨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奴才派人查了,瑾阳候,他……他……”
“说。”
“他并没出过京城。”
像是晴天霹雳打下来,傅清尘神情有那么一丝怔愣,回过神问:“那他在何处?”
“就在府上。”
傅清尘握掌成拳,“还有什么?”
杨公公见皇上脸色极差,没再说下去,“没了。”
沉寂了良久,傅清尘开口,“你立即去瑾阳候府传口谕,就说朕有要事与瑾阳候相商,命他即刻进宫。”
“奴才领旨。”
杨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乘着轿子出了宫,到了瑾阳候府,侯府里的丫鬟画屏道:“公公要白走一趟了,我家侯爷出了门还未回来。”
“不知侯爷何时能回来?”
画屏道:“这个我也不晓得,侯爷没说。”
“那侯爷去的是?”
“侯爷也没说。”
杨公公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好再问,告了辞,回去禀报皇上。
傅清尘脸上风平浪静,站在窗前站了一个时辰,一句话不说,眼神无聚焦地看着窗外的一簇绿树。
他并非生来多疑,但如今的情况,容不得他不多想。
纳兰瑾枢明明不曾离开京城,为何要骗他出远门办事?上门请他也不来,又是为何?三个月不见,难道他就没有一点想他?
平常人家的夫妻在一起过日子,磨个七八年便会生厌,难道,他也开始厌倦了?
若是他真的厌倦了,又该如何?
就如两人携手结伴踏入迷宫,本是不离不弃,但随着时间迁移,一个人瞒着另一个人走了出去,另一个人还深陷其中,忍受孤独和寂寞。
越想越多,越想越生气。傅清尘从未像现在这般不知所措,之所以无措是无法想象自己失去所爱之人,这一生,他只爱过一人。初尝情滋味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根本不曾想过有一日,那个宠爱他的人会舍弃他。
无意之中紧握着拳,关节处泛白,莫名一阵心寒。
整日挂念此事,寝食难安地度过了三日,傅清尘换了一身便服带了几名侍卫出了宫。三日来,他想清楚,要听纳兰瑾枢亲口说,只要他说厌倦一词,便毫无眷恋地与他断绝所有关系。
傅清尘来到瑾阳候府,守门的小厮不敢拦,任他闯进来。傅清尘疾步往里走,在心底里暗示,待会见到他,定要克制住心里的怒火,只要他开口说厌倦,便立即走,从此再不挂念。
“皇上大驾光临,奴婢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突然,迎面而来的画屏福着身请罪。
“让开。”冷冷说完两个字,画屏不敢违抗,侧身让出道,随在他身侧,边走边道:“不知皇上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朕要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过问?”
画屏脸色淡然,道:“皇上,侯爷不在府上。”
傅清尘停下脚步,身后的侍卫亦止步,画屏垂头再道:“侯爷出了远门还没回来。”
傅清尘目光凛凛地看着她,“那你敢不敢跟朕打赌,瑾阳候若是在这府上,那瑾阳候府就以欺君之罪满门抄斩。朕一言九鼎,就看你敢不敢以侯府上下几十条性命来做赌注。”
画屏怔愣,没想到他竟然能开口说这种话。
“不敢打赌了是不是?”
画屏开口唤住他,“皇上……”
“朕今日并不是来向他问罪,只是,有些事,他必须给我个了断。”一甩袖子便板着脸往前走,身后几名侍卫连忙跟上。
最终,在凉亭里发现那一抹紫色的身影。他喜欢在午后的闲暇时光姿态慵懒地靠着亭柱喂着池子里的鱼。
傅清尘远远地站在回廊底下看着他,眼神里的怒意更甚。画屏赶过来道:“皇上,侯爷他……”
傅清尘冷冷道:“不必解释,朕有眼睛,看得到。”
站在凉亭外的归程对迎面走来的人拱手道:“参见皇上。”
傅清尘三两步走到凉亭外,直直看着倚在亭柱上的人,袖下的手紧紧握着。
倚在亭柱上的男子侧过头,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一览无余,唇色深红几近黑的颜色,头发零散地披在肩上。傅清尘怔住,心里的怒火在顷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言儿。”纳兰瑾枢开口,声音里带了嘶哑,但依旧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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