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甩胳膊气昂昂走了。
宗韶脸上讪讪,出去唤卫士进来收拾碎的碗碟桌木。
安娘道:“王爷,奴婢今晚在这里服侍少爷,请您至别处歇息。”
陶挚忙道:“安娘,你去照顾璞儿,我和王爷一起,我们有话说。”
宗韶坐到陶挚身边来,低眉不言,陶挚握住他手:“明日成亲不过摆个样子。安娘说,那小姐有喜欢的人,待我知晓是谁了,我就成全了她。你放心。”
宗韶依旧不言,目光只定定看地面青砖。
陶挚知他难受,也终于明白宗韶为何坚决不让自己来南梁,因为在南梁,他保护不了自己。
宗韶毕竟是王爷,虽然在严酷的魏国皇宫他即便受辱也可沉默生存,但不要是在自己面前。当他无力,当他不能保护爱的人,当他受的屈辱尽呈现在爱人面前,他承受不了。
陶挚和声道:“小痴,廖缃为什么陪你来南梁?他可以不来的,对吧?”
宗韶“嗯”了一声。
“他为了帮你可以不顾惜性命,我难道比不上他?我自己愿意来南梁,后果也由我自己承担。我就是想多看看你,多陪陪你,哪怕多一天都是赚。我有这个执念,你扭转不了。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做梦浮在云上,安欣的提议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让我们在南梁有了帮靠,安小姐家世与我相当,我没觉得委屈,便告知我娘也说得过去的。况且安娘对我情义深长,我愿意报答她的家人,娶她兄长的女儿我觉得挺好。巧的是那小姐也另有喜欢的人,我不用因为情不能付而歉疚。所有的都在我承受之内,你放心。我付出不是让你难受的,想得你一个感谢和喜欢。”
大滴的泪自宗韶眼中落,那一刻,陶挚的心无比疼痛,可怜的宗韶,无法抗拒的人生。宗韶既然遇到了自己,就应该生活多增了欢喜,心能得到圆满,想及此,陶挚满是爱地吻上宗韶的唇。他要用爱填补宗韶的心,用温柔给他抚慰。不管前途如何未知,他们相爱,就已足够。
第二日,将军府的人来布置屋子,仆妇鱼贯而入,捧来金银器皿,红烛纱帐,铜镜妆奁……廖缃一直紧守在宗韶旁边,估计怕宗韶有什么不妥举动,陶挚和宗韶各拿了南梁书籍看,静默不言。
宗泓来看陶挚。宗璞到南梁后水土不服,哭闹不止,宗泓一直守着儿子,只过来和陶挚说了一会儿话就去了,宗泓说的是:“清徽,梁国这个地方跟你有缘,你一来,就有了儿子,又有了妻。璞儿此后就叫陶璞,有你做他爹,有安家帮衬,他在梁国肯定有未来。多谢你了!”
荀皎觑着宗韶廖缃不在的时候来见陶挚,“你想成亲吗?若不想,我救你走,让福王娶她,本来安欣想把女儿嫁的也是福王。廖缃让你冒充福王,不就是想让一切糟糕事你来替担,这人太坏了,不能让他得逞!”
陶挚感谢笑道:“没事,为了福王,我愿意成亲。”
荀皎道:“听说那小姐是个烈货,手里金鞭不知打过多少人,你和她成亲小心些,你把剑放被子里。这样,我在门外守着,你一喊,我就进来救你。”
陶挚感激看他:“如此有劳你了。”
“不用客气!”荀皎闪身出去了。
晚饭后,陶挚与宗韶一个床上一个床边坐着,皆默不言声。廖缃进来和声道:“王爷,棋盘已摆好,请王爷移步?”
宗韶想和陶挚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抬脚出去了。
陶挚心疼宗韶。躺回枕上,想,就装睡着了吧,那小姐估计也就顺势逃避,彼此安然,过这一夜。
室内红烛光影摇晃,终于听得有人进来,回手掩上了门。
陶挚尽量呼吸匀称,装作睡得安稳的样子,听那人吹熄蜡烛,室内昏暗下来,但还留了一只蜡,那人坐在桌边椅上,就此无声。
陶挚知道那位小姐估计也是迫于无奈来这么一晚,找个顶缸的,以后大约就不见了,稍稍放稳心,却怎么也睡不着,终于悄悄微睁眼看去,见少女面对着自己,手在桌上,举着一枚翡翠就着烛火的光亮在瞧,痴痴出神。
该是她情人给她的信物吧。
等等!那翡翠玉佛怎么与宗韶送给简意的一样?尤其那穗子、那丝绳!
陶挚噌地坐起。少女吓一跳,瞬忽将翡翠握在手中,亮灼眸子盯视陶挚,颇有傲气威风。
陶挚看着那丝绳的福字花样,宗韶曾说过那是他母妃亲手编的。问少女:“这翡翠是谁送你的?”
少女凤目扫了陶挚一眼,道:“你再废话,我打残你!”刷地甩开腰中金鞭,她大约只是威吓,门已被砰地撞开,荀皎手中长槊向少女迅猛刺去,少女惊忙仰身避过,荀皎人随槊到,抬脚踹向少女小腹,陶挚合身扑上,掩住少女,大叫:“住手!”
那少女有孕,陶挚怕荀皎伤了她,陶挚后背已被荀皎踢中,着实不轻,陶挚栽倒椅上,双手仍强撑住扶手,将少女护在身下。
荀皎忙扶起陶挚,宗韶和廖缃也都冲进屋子来。
宗韶抱住陶挚,陶挚道:“你看她手中翡翠!”
宗韶抬睛一看,忽地放开陶挚扑向少女,抢夺少女手中翡翠,少女扬鞭欲甩,金鞭已被荀皎握住,荀皎回手一绞,就将少女脖颈扣在臂弯里。
“别伤她!”陶挚叫道,险些摔倒,廖缃忙扶住他。那边宗韶已掰开少女手指,将翡翠玉佛强抢了来。
宗韶握着玉佛,眼睛红了,问少女:“你哪里得来的?”声音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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