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终于走了。
魏田松了口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血样。
这个时候，魏医生终于感觉到一丝丝的紧张……与忐忑。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他鼓励自己。
趁着清晨诊所里没人，魏田悄悄把化验室的门一关，开始暗中操作。
而结果就是……
“什么？你让陆奕延怀了？！”海兔精在电话里咋咋呼呼地说：“可以啊朋友，效率一流！”
“……”
“你听清楚点，”魏田不悦地纠正：“什么叫让陆奕延怀了，我就是让他家的狗怀了。”
辛跃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不小心？”
“该不会是夜黑风高，一个没看清，夜袭的时候冲进了陆奕延的豪华狗窝吧？都说了让你多吃点维生素A。”
“是花花啊，真的是花花干的！”魏田十分崩溃：“我是找你来拿主意的，少说两句行吗？”
“行吧。”辛跃善解人意：“你有什么要咨询的？”
“现在怎么办？”魏田拿着化验单在自己的诊室里转圈圈，把单子晃得哗哗作响：“我该怎么告诉陆先生这个好……不，坏消息？”
“恭喜他啊。”辛跃不在意道：“就说他要当爸爸了。”
“至于怎么怀上的……泰迪这种狗子，你懂的。”
魏田：“……”
海兔精说得很好，很有操作性，可是……
“小波浪是条公狗。”他道。
“哦，也对，”电话对面的辛跃摸了摸下巴，隐含自豪：“不是谁都像我们海兔一族，可男可女，想生就生，想让别人生就让别人生。”
他话没说完，魏田“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辛跃：“……太暴躁了。”
说着，他换上女装，开始今天的直播。
·
魏医生考虑了很久，给陆奕延打了个电话。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他道：“陆先生，晚上一定要带小波浪到诊所来一趟。”
陆奕延正在处理工作，听出他声音不对，问：“怎么了？”
“我只是怀疑……”魏田道：“这样吧，晚上做个B超我再告诉你情况。”
“好。”
得到陆先生肯定的答复后，魏田镇定地走进B超室，关门，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螺丝刀。
……
一天工作结束，快要下班的时候，他对隔壁诊室的林医生道：“朵朵今天过生日吧？你先回去，我留下来值班。”
“那多谢了。”林医生欣然收拾桌面，准备下班。
“哦对了，”临走前他对魏田道：“B超室的门锁好像坏了，关上之后很难打开，我花了十几分钟才从里面出来，你自己小心点。”
“好。”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淡定点头：“我明天找个修门锁的来。”
·
陆奕延照例工作到六点。
他心中还记得昨天酒桌上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下前因后果，着重让人调查为自己介绍刘局长的那名股东。
手机的闹铃在六点整的时候响了起来。
陆奕延看看时间，将周计划交给秘书：“分发给各部门经理，下周要用。”
然后他推开门，向着电梯走去。
“下班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也早点走。”
“好的陆总。”秘书小姐面带微笑。
她等陆奕延的身影一小时，就打开公司论坛，激情发帖——
#惊！工作狂陆总今天居然准时下班了！！！#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准备回家时秘书又打开电脑，看了一眼收藏夹里的帖子。
点赞量最高的一条回复是——
“这有什么奇怪的？春天来了，急着去和小龙虾约会呗！”
“……”
秘书小姐品了一下这条回复，觉得没毛病。
——毕竟，那位只活在传说中的麻辣小龙虾小姐（or先生），超辣的。
·
约好的时间是六点半，魏田留在诊所里等陆奕延。
他闲着没事，把花花叫出来，剃秃了花花的毛。
“咴——”
小鹿蜀乖乖地趴在桌上，委屈。
“该！”魏田边剃边训它：“叫你随便睡泰迪，睡泰迪也就算了，说不定还睡了泰迪的主人！”
真是想想就令人头秃。
将鹿蜀掉下来的毛收集起来，装在袋子里，魏田道：“行了别哭了，听说鹿蜀的毛能安胎，赶明我给小波浪织件毛衣。”
虎斑毛衣，超时髦的。
“咴？？”
花花一听这些毛是给小波浪用，抬起头，转了个圈，开心起来。
它还露出肚皮和尾巴，示意魏田多剃点，别客气。
差不多剃秃了花花，魏田刚把鹿蜀毛收起来，就看到陆先生走进开心小马。
“这是……”
“这是今天收治的迷你马。”魏田手脚利索，赶在陆先生摸花花之前把它关进笼子里，给了它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花花“咴”一声，把头搁在两只前蹄上，歪头，吐舌头。
魏医生镇定道：“别碰它，传染病。”
“……”
陆奕延沉默了一下，由衷道：“那看起来是很严重了。”
说着，他在花花幽怨的眼神中把小波浪抱远了一点点。
·
“检验结果就是这样的。”
魏田将一张长长的化验单递给陆奕延。
陆奕延看着上面复杂的指标，不太懂小医生的意思。
“我怀疑小波浪身体上除了一些问题，所以需要通过B超确认一下。”
趁陆先生低头看化验单，魏田拎起小波浪就走。
他进了B超室，将门一关，看着手中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泰迪。
“对不住了。”
小波浪：“？？？”
电动剃毛器“嗡嗡”地响着，魏田把小波浪肚子上的毛剃掉了一小块，在上面涂耦合剂。
诊所的隔音做得不好，他能听见陆先生在外面敲门的声音。
“请进。”
拿起B超探头，魏田很确定陆先生用十分钟打不开这扇门。
他打开仪器，仔细地在小波浪肚皮上滑动。
B超机的表面显示出小泰迪腹腔的情况，将探头移动到下腹部的位置时，魏田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小泰迪腹中，贴近膀胱的位置有一团黄豆大小的阴影。
阴影十分活跃，一涨一缩，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魏田深呼吸了一下。
小波浪见抱着自己的魏医生没反应，挣扎了一下，想要看B超机屏幕。
“别看。”魏田蒙住它的眼睛。
“汪唔？”小泰迪抬起头，不解。
“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魏田反而镇定了一些。
他照自己之前的计划，在心里模拟了一遍怎么调整小波浪的怀孕速度。
一切就绪。
B超室的门被陆总敲了两下，陆奕延一直打不开门，有些担心地问：“魏医生，小波浪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魏田镇定自若。
他一边回答一边将手放在小波浪暖呼呼的肚皮上，努力发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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