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园子里时,发觉许多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有同情,有鄙夷,还有一点儿看热闹的兴奋。
冷不丁有句闲言碎语飘进耳朵里:
“怪不得他的脾气这么古怪呢,原来是曾经被一个凡人虐惨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真是可爱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胡说装作没听到,面无表情地走过。
那些人见他不反驳,以为是怕了他们,更加肆无忌惮,议论声逐渐刺耳。不管是凡人还是神仙,都不缺一颗八卦的心。
“他怎么能因为自己遇到个渣男,就跑去破坏别人感情呢,也太恶毒了吧?”
“搞不明白帝君究竟喜欢他什么,其实仔细看看,他长得也没那么好看吧。再说,除了好看他还有什么?”
人对于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在态度上往往会呈现出两种极端。
要么加倍珍视,诚心祝福,要么极力践踏,拼命诋毁。而他们对胡说,显然是后者——
“是啊,狐族如今穷得连饭都吃不起,搁在凡间啊,就是个破落户!这狐王除了模样看着还行,还有哪点儿好?身份地位连帝君的一个脚指甲都配不上,脾气又冷又硬,关键还是被人给玩剩……呃……”
话未说完,忽然像被人生生扼住了咽喉,憋得脸色酱紫再吐不出一个字。
看着跟在胡说身后进门的白执,脸上露出恐惧地表情,“帝呃——君,饶——呃——”
白执轻飘飘瞥了他一眼,银眸冷得好似藏着万柄利刃。
所有人都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血柱突然像喷泉般从那人口中涌出,同时还有条长虫般的活物掉在地上,血肉模糊还在隐隐颤动。
“啊!”
他疼得直接昏死过去了,旁边的人往他口中一看,里面已经没了舌头。
小狐狸情绪不好,白执没敢撇下他,从花园一路跟他回房,没等进去胡说就“砰——”得把他关在了门外面。
“悦儿,悦……”
白执本想敲门,看到门上隔着薄薄的麻纸映出胡说瘦削的剪影,抬起的手缩了缩终究没能扣下去。
他知道胡说正站在门后,两人只隔着一扇门。
……
“你是妖,只这一条就够了。”
“他在利用你妖的身份,利用你的妖力,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妖跟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人只会利用妖。”
……
胡说刚才的话还在耳边,他知道,曾信誓旦旦一定会收获爱情,即使冒着全巫云山妖族的反对,也要死心塌地跟他这个“凡人”回启都的小狐狸已经不见了。如今的胡说,变得不再相信凡人,甚至不再相信爱。
已经改变的、逝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是吗?
“我知道你不是。”指尖眷恋地沿着剪影的轮廓描摹,温声说:“你若想一个人静静也好,我就在外面守着。”
“……”
胡说没出声,背靠着门缓缓蹲了下去。
白执攥紧了手指,怔然片刻,也背靠着门坐在了地上。小狐狸难过,他就陪他一起难过。
夜里的风很凉,但云层很薄,星星很亮。
两人沉默着,胡说能感受到白执的存在,早就刻在心尖上的人,又岂是一句“不复相见”就能轻易抹去的?
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他不知道再怎么面对白执。
他恨,恨他的冷清冷血,恨他的利用。可是,他也爱啊,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他都曾掏心掏肺义无反顾地爱过门外这个人。
甚至,至今这种爱还藕断丝连,每每试图从心头拔出的时候,都让他疼得无以复加。
胡说掩住脸,任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来。
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绝望又疲惫。这人为什么又回来找他,一刀两断此生诀别难道不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胡说哭着睡着了,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空气中浮现出一道黑色虚影,在静谧而空荡的夜中显得格外诡异。影子微微垂眸,可悲又可怜地望着胡说,逐渐地聚拢成形,露出一双红色竖瞳。
“为他心疼,狐狸,真的值得吗?”
一声叹息落地,同时落在地上的,还有一本狐族专用的奏疏。
等胡说醒来时天还未亮,胳膊和腿都麻了,无意间瞥见脚边丢了本折子,不记得是何时掉在地上的了,他疑惑地拾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启奏狐王,四百年前狐王府大火一案已有线索,南天庭。”
胡说瞳孔微震。
南天庭,不是仙尊的地界儿吗?谁上的折子,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忙往后翻了翻,然而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
这些年无论是他还是云察,都在秘密查探当年狐王府大火一事,为他爹娘报仇雪恨。奈何凶手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害他们一直苦无头绪。
不论奏折上写的是真是假,写的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故意以此吸引他的注意。
那么,是不是只要找到写折子的人,就能解开当年的真相?
事不宜迟,胡说立马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反正也不想在这里待了,白执借他的法力还剩了些,用来赶路差不多能够。
正要开门,从门缝中看到白执还在,想了想又把门从里面栓死,翻窗逃了出去。等明天天亮,白执发现他不在房中时究竟会是个什么反应,会有多担心,他无暇去想也不愿去想。
小狐妖惹不起帝君大人,躲总还躲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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