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闻刹高一那年，脑子有病。
而且病的不轻。
正好那时候他后桌是许照，许照当时长的是真俊啊，皮肤白，双眼皮，右眉下面靠中央部位还有一个存在感极强的痣。眼尾稍稍向下垂着，就像只温顺无害的小动物。可惜表情总是很冷淡，于是一点也不可爱。当然，帅气不减。
闻刹特爱在他跟前晃。
课间没事，许照在座位上发呆，闻刹回身，霸气侧漏地把袖子一撸，“照，瞅瞅哥这大臂，是不是特别有男人味儿！”
哦，闻刹高一性取向不明，两手插兜谁也不爱。就爱自己这身肌肉，而且引以为豪。
许照眉头皱了一下又送开，敷衍道：“闻哥最帅。”
闻刹当真，美滋滋回过头和同桌吐槽游戏。
那时候估计他就有点喜欢许照的，只愿意在他面前招摇。
像只花孔雀。
可惜有些技术上的失误。
6.
许照差一分没进实验班，这是开学第一天就在班里传开了的事。
闻刹学习一般，对学霸还是由衷佩服的。可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许照专爱借他作业抄。
每日他刚到教室，许照手往前一摊，“英语作业借我抄下。”
不是他不借其他作业，是因为他们班只有英语作业查的严。
闻刹英语差的一比，字更是丑的令人难以分辨。但也直接往人怀里一丢。毕竟抄的人都不在乎，他怕什么。
他怕什么。什么。哈哈。
直到许照在他空出来的地方补上了单词。那是一个巨简单的单词。闻刹没脸没皮，潇洒惯了。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尴尬的滋味。
他能上这所全市最好的高中，全靠数学。英语死记硬背外加老师以命要挟才勉强不拉分。在许照不听课都次次英语第一的对比下，尸骨无存，惨烈非常。
后来闻刹曾无数次双眼发黑地想掐死两年前的自己。
如果自己有内涵一点，或者内敛一点，就不至于把自己中二病自恋狂学习差字丑到爆炸等等诸多丑相毫无防备地一一暴露在许照面前。
他亲手在自己的爱情之路上洒下了铁钉与碎玻璃无数还一无所知。
开着骚粉的小汽车奔驰在自己自以为一片坦途实则荆棘遍地的爱情路上，然后毫无意外的，爆胎了。高速行驶下，更是毫无意外的，出轨了。撞飞了不过是从旁偶然路过的许照照同学。
“哎呦，抱歉。”
——闻·碰瓷十级选手·刹
7.
后来因为换座位各种事情他和许照的关系就淡下来了。
闻刹也不好意思绕过半个班去散发自己难以抑制的魅力。就只好有事没事往许照哪儿瞟一眼。
直到此时。他们再不是前后桌，闻刹才迟钝地意识到，他很喜欢和许照在一起。
长得好，不聒噪，还能适时搭上话。心里大呼可惜啊可惜。这么好的后桌，没了！
8.
第二天早上闻刹一觉醒来眼下青黑。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做梦，梦里他一次又一次犯懒空过了那个单词，一次又一次接住许照抛回来的英语练习册。
到后来莫名其妙就变成他抽风地拔了一只大白猫身上的刺球，谁想到刺球下来了，更扽下来不少猫毛。白猫“猫”躯一震眼神一变，缓缓站了起来，身形也变得格外庞大。闻刹猛男落泪嘤嘤嘤。迎风奔跑。大白猫一口咬下，闻刹吓得一脑门子汗，醒了过来。
…也算逃过一劫。
闻刹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身心俱疲。
多半是因为昨晚听到于月说许照被告白的事。拜他所赐，梦里既不是绿色刷屏，也没有姜凛那个小辣鸡。
9.
闻刹在食堂买了早饭，吃完一抹嘴刚好到教室。
他走到最后一排的位子坐下来，隔了一条过道本属于姜凛的座位空无一人。直到临上课才姗姗来迟。
闻刹食指微弯，敲敲课桌边角，姜凛脚步一顿，转而绽放出一个滴水不漏的笑容：“闻哥，早啊。”
闻刹笑嘻嘻：“早。”
昨晚姜凛和小妖精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他也不知道，如今想想十分后悔。怎么也得探清楚敌情不是。唉。
前两节课是数学，考试。高三就这么点好，不说别的，卷子绝对管够。
闻刹做题不快不慢，但基本保证不会出错，一路写下来最后还能剩下点时间进行二次检查。闻刹也没有检查的心思，就在卷子上找了个空白处乱涂乱画。顺便整理思路。
看着画里的人的背影，昨晚的熟悉感再次袭上心头。
这发型...这身高...还有这侧脸...
他看向左手边正认真做题的同桌顾然。
闻刹喜欢画画，其中画人像最趣的地方就是将身边的人用线条勾勒出来，重现神韵。顾然是他最先练手的几个之一，两年下来不知画了几遍。
顾然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视，转过头来，甜甜一笑。甜得发腻。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头发温顺的垂在耳侧，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透着孩子气。
顾然学习好，字也写得端正秀气。他是均衡发展，除了体育差点，其他科目基本都名列前茅。不像闻刹，偏科得厉害。因为顾然不打游戏，闻刹只好和他谈学习。两年下来，顾然帮助了他很多。
闻刹一直很喜欢这个学习努力，性格温柔的同桌。
闻刹收回目光，把卷子上的人影涂黑。
他和顾然是两年同桌朝夕相处形成的深厚友谊，根本不是姜凛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能轻易撼动的。
但是，是顾然主动的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不对，那天出现在操场，到底是谁约的谁还不确定。但能肯定的是他们彼此给出了能够进一步的信号，才能被他看到那一幕。没有主动被动一说。
暗恋暗恋被自己搞凉了，暧昧暧昧被同桌截胡了。
闻刹得出了一句结论：我真牛逼。
——
评论里猜测谁是攻，竟然是赵文票数更高，于是…
许照冷笑：闻哥，我居然比赵文低了七分？
赵文面无表情：我说了我是直男他们不信。
闻刹吃瓜很开心，语重心长： 许照照同学，你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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