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万里声音很沉静, 带着强硬的决心。
“请给我通关明证吧, 元帅。”
袁越皱起眉, “确定？太早了。”
“已经不早了。”唐万里低低笑了一声, “我可能已经……时候不多，药剂已经不怎么能够抑制……说实话, 与其这样，我倒是宁可彻底基因崩溃、消失了才好。”
袁越轻呵：“不要多想。”
“可是，我的情况我自己是知道的, 难为唐昔他一直替我在研究所游走, 只是我担心若是真正控制不住, 变异后力量怕是不会是他能够承受的住的，而且……我再不走，恐怕别人就要察觉了，还……不是时候。”
袁越道：“不是时候, 那又为什么要现在走？不如等到连亭演习结束。”
“不了。”唐万里道。“我的时候不到, 其它的事情确是已经够了火候。其实还要多亏了我的大侄子给人家打响了名号, 我相信所有人……都不会沉默太久的。”
袁越竟然像是很不满唐初，轻哼了一声, “他？阴差阳错惹了事, 阴差阳错办了好事而已。”
“恐怕不是的, 梁正和我说过，唐初似乎是个很强的人。而且不管如何, 这次机会如果不用上, 不是平白给那些蛀虫增加安生日子了么。”
袁越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要是不耽误连亭，我也不会说什么。”
唐万里沉默了一会儿。
袁越：“怎么不说话？通行证还没给你呢。”
唐万里：“唐初那小子，也算是我侄子；连亭是您认下的干儿子。他俩好上了，那咱们辈分，要怎么……”
袁越气结，没等唐万里说完话便挂了终端。
旁边的雷莫忍不住道：“……元帅……”
袁越叹气道：“没什么。希望唐万里能够顺利吧，我实在是累了保护这无所谓的帝国……”
雷莫没听懂：“嗯？”
袁越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们什么都不懂。”
*
两天后的军事演习已经说清楚了，生存模式，每人统一发放一个有半平方米的空间钮，随意携带什么，食物或是武器。此外值得一说的是，他们将要去往的战场，整颗星球都排布了监控卫星，比之前军校演练时候更加先进的设备，观众是可以有全息模式的。不过若是随时随地都处在监控之下未免太不人性化，所以和空间钮一同发放下来的还有一个按钮，按下去可以阻隔两米内的监控信号，用来解决生理问题等，这时候观众看见的会是一块黑斑。每天加起来可以使用半个小时，每一日的效果不能叠加使用。
所有人把携带的物品转移部分到统一发放下来的空间钮当中，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抵达战场了。
这一天，几乎是整个帝国公民的狂欢。
所有人全都密切关注着这一届的军事演习，城市的主干道、广告屏幕，全都放上了有关于军事演习的内容。就像唐初不能理解帝国的闲人为什么总是对同类相伐感到不可思议，包裹严实地从帝都星主城上空飞驰而过的唐万里也只是对下面热闹的景象嗤之以鼻，没有多加侧目。
一直到了帝都星外的航空港，唐万里打开斗篷，显示给检查机器一张经过药物改变的面孔。他的瞳孔已经变色变形，机器闪了闪，终究没能在库里找到相同的人，干巴巴道：
“请出示身份证明。”
唐万里手指动了动，把通行证录入自己的身份终端，往机器面前扫了一下。
机器立刻亮起绿灯。
同时，一则消息出现在唐万里终端上：
“军事演习地点：黑'岩废星。”
唐万里看到消息，皱眉道：
“阿瑨这个人，可真是糊里糊涂就办了坏事啊……”
不过不管外界怎样对军事演习高呼喝彩，真正的黑'岩星情况还是异常紧张的。
因为甫一下来运载舰，正在准备当中，竟然已经便有几个军人因为难以承受黑'岩星的环境而生命值降低过半而被重新送进。
副部长看了看场面，慢吞吞地补充了先前在运载舰上忘记说的话：
“屏蔽仪同时也是检测仪，在人生命体征下降到百分之四十的时候会发出警告，体征降到百分之二十，这时候按下屏蔽仪相当于在这场演习中弃权。如果不选择弃权……”
他着重看了看唐初，这让唐初有些受宠若惊。
“生死自负。”
旁边的依鲁斯打趣道：“生死自负哟纯种人大少爷。”
嘉琳嘴角翘了翘，“生死自负。”
然后是一队的队长，叫做蒙利的平时貌似很沉稳寡言的人：
“……你弃权吧。”
唐初：“连亭！”
三个人迅速躲到后面去。
总共军事演习的队伍有七百六十二支队伍，每支队伍都有一架飞行的救援仪器负责，当命令一打响，每个飞行器承载着一百个人随机分散到星球的任意角落，放下军团队员。
同时，帝国公民们正在关注的直播，房间也由一个分成了七百六十二个。
连亭一行人注意到，在每个队伍被分散之前，又有许多人生命体征下降到百分之四十。
然而反观连亭队伍，竟然每人脸上都神采奕奕，屏蔽仪也没有出示过生命体征下降的警告。
旁边几个队伍的队长担忧地讨论：
“看来那些队员基因素质较低的，就要吃亏了。”
“没错，因为基因素质底下，一开始就生命体征下降，就算是只是生存，没有其它任务，恐怕初始就要落后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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