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
她定了定神，快速开口道：“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威压是与身俱来的，灵物的只能作用于灵物，对凡人一点用都没有，凡人也没法帮忙阻挡。但灵力攻击可以，圣典里的功法招式可以让凡人也有对抗灵力的能力，那些招式配合上内力，你可以......保护我......”
顾夕抬眸，深深地望进云朝眼中。
原本以为，这三个字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对云朝说出口的，没想到，仅仅是他的一点难过，她便松了口，恨不得说尽世间好话，只愿他不要多想。
保护我......
云朝原本黯然的眸光瞬间一亮，他伸手将顾夕抱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柔软的发丝惹得他微微发痒，眉眼柔软，心中突然也有点儿软。
“真的？”
他嘴角露出一丝怎么也抑制不下去的笑意，嘴上却故作委屈，“夕儿，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毕竟我那么喜欢你，你大概只是心里愧疚，给不了我喜欢，就只能嘴上安慰我吧。”
顾夕整个被他紧紧抱在怀中，连抬一下头都做不到，自然也看不到他的神情，耳边只有他委屈倔强的声线，“若是这样，那你别安慰我了，你既然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顾夕脱口而出，话刚一出口，整个人便反应了过来，继而一僵。
云朝眉眼中的笑意更加潋滟，双臂早已紧紧搂住顾夕，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退路，狡黠地低声重复着，“你喜欢我，你自己说的，不可以耍赖。”
顾夕整个人僵在原地，从脚底开始发冷，这种寒意似乎直接连到了心上，就连指尖也开始发冷。
那个秘密......
云朝还不知道，所以他可以无所谓地说出这样的话，但她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应下，而且——有些事情，只要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她闭了闭眼，忍下了即将泛滥的泪意，声音重新变得平和，“云朝，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云朝愉悦的神色一僵，怀中的人很是顺从，可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触不到她了一般，像是雾里看花，他一直在努力靠近，奈何那雾有意识，靠近了它就会加厚推远，自以为的靠近，实际上只是原地踏步。
他突然明白了竹矜那时的心情，就像是他现在这般，能够感觉到一丝希望，却怎么都找不着法门，只能任由它越走越远。
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加勇敢一点，可浑身的劲儿却不知道往哪儿使，反而越来越无力。
“为什么。”他的语气也平静下来，稍稍拉开了一点两人间的距离，但仍然将人圈在怀中。
“没有为什么。”明明是仰着头的，顾夕却不由自主地垂眸，只觉得眼眸刺痛，方才所受的痛楚竟是还比不上现在的十分之一。
怪不得，小白他们总说情是毒药，万万不可碰的。
她也不想碰，一直防守得好好的，只是这情它会变化呀，就算心是万年玄铁，它也能幻化成一把绝世宝剑，将壳劈开。
是她从前不识，如今竟也不后悔。
也罢，如今能够珍藏的，大抵也只有那点不后悔的坚持了。
“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会服气的。”云朝定定地看着她，眼底的凄苦几欲挣扎而出，却每每被压下，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不服气就不退却。”
顾夕猛地抬眸，云朝这才发现，她的眼眸竟是不知不觉地红了，精致唯美的容颜配上微红的眼眶，格外惹人怜惜。
他的心抽了一下，忽然很疼。
“你不退却又能怎样！”顾夕忽然就失控了。
云朝这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可恶，她明明忍得好好的，他却一次次破开伪装，逼她面对，可是面对了又怎样，那......终究是无解的。
她的气息紊乱，控制不住地呜咽了几声。
云朝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闭了闭眼，轻轻道：“夕儿，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说，才是对我最大的残忍，我要的从来不是你以为的对我好，我好不好，我自己会判断。而现在，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好。”
顾夕见他耐心地说着，漂亮精致的眉眼间有着罕见的脆弱，她差点就想不管不顾地说了，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顿了顿，渐渐消散于寂静。
云朝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心下一凉。
“你就当——”
顾夕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堵住了嘴，云朝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攻城略地，极尽欺负。
像是掠夺，又像是惩罚。
不甘而疼痛......
她还是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怒意，他终究还是不舍得对她生气......
之前的种种都没能令她动摇，但这一刻，她心神一动，原本固守的、坚持的都开始有了裂缝，仿佛再加一把劲儿，轻轻一推便能尽数坍塌。
云朝轻轻离开一点，两人依旧呼吸相闻，只要微微一低头，就能继续投身于方才那场迷幻而又美好的共舞。
“不接受敷衍。”云朝清冷英俊的坚毅脸庞突然显出一丝邪肆，“再敢敷衍我，就亲到你妥协为止。”
顾夕心砰砰跳了起来，这样的云朝，既像他又不像他，比从前多了一分邪肆，却突然变得极具侵略，不容置疑，霸道得让人无法拒绝。
“我......”顾夕樱唇微张，见他似乎又有低头的趋势，连忙脱口而出，“凡人和灵物是不会有后代的！”
这话一出，两人都静了静。
顾夕苦涩地垂下长长的羽睫，低低道：“灵物只有和灵物才能有后代，我们不会有结果。”
云朝静静地凝视着她，一手抚上她粉白的脸颊，神情专注，毫不在意，“就因为这个？”
顾夕惊诧抬眸，稍稍推开了他一点，“什么叫做就因为！你们凡人，不是很讲究这个的吗，有一句话叫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将来要做大延的皇帝，没有后代，这怎么可以......”
想到了还有一种可能，她补充道：“毕竟跟我在一起的话，就只能有我一个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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