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牯”说完之后，却并未再说什么答案，而是伸着粗脖子，大瞪着眼，环视四周地目光乱瞅。
它一边瞅，一边啧啧有声。
殷锋一脸懵逼地看着“谛牯”，不知它究竟搞什么。
“明光蔓陀石，嘎嘣脆......多久没吃了......”谛牯抬头望着穹顶，目光中一阵阵感慨。
“妙珞山藤......香而不腻......难得的好东西......”它又瞧着四座秘室的木门，叹息着说道。
“梵善之沙......婆娑清泉......真想尝尝啊......”
“谛牯”又盯着小石窟内打量着，大眼里几乎要放光一样，满是渴望和羡慕的神态。
随着它一阵阵赞叹嘀咕和啧啧声，大嘴角的馋涎不断地淌下。
“啧啧啧......你这地方，真是好地方......”谛牯恋恋不舍地回过头，瞅着殷锋，叹息说道：“将你那木匣呈上。”
殷锋仍是不懂它究竟搞什么，但也能瞧出这个“谛牯”确实是毫无恶意。虽说举动夸张些，但确实是有真本事。
“它要木匣干什么？”殷锋暗地里嘀咕，只得将手边的木匣拿起，将“貔貅蔽邪罐”倒在石台上，把空木匣递了过去。
“谛牯”伸出四瓣蹄的“手掌”，拎着木匣，摆在自已血盆大嘴边。然后，另一个四瓣蹄的“手掌”，在嘴角重重一抹。
大量灰色纠缠着雾缈的馋涎，就仿佛凝固的“冰砣砣”，都被“谛牯”甩在木匣里。眨眼间，就装满了大半匣。
“你是佛门显宗修行者，有瞳术力量。若想探测‘伎楼’修行者的易形真身，只需以本牯的真涎擦拭眉眼，辅以瞳术，即可完全洞悉。”
它说着，又将木匣递还给殷锋。
殷锋再才是明白过来。
瞧着大半匣的“谛牯真涎”，殷锋有些哭笑不得。
这不就是用你的口水，洗眼睛吗......殷锋吐了个槽，想了想，以这个“谛牯”的诡异能力来说，或许它的所谓“真涎”，确实是有奇效也说不定......
“谛牯”再次目光乱瞅着周围，突然说道：
“本牯觉得你这人族，颇为顺眼。将来你若有美食继续呈献，本牯心好，兴许还能再为你破几次例......”
它说着，摇晃着硕大的脑袋，沉吟片刻：“嗯......若以祭坛仪式召唤，未免大费周折......不如赐你一件信物。”
“谛牯”立即大嘴一张，那条灵活油腻的舌头卷出来，舌尖上舔着一枚灰黑色的物品。它伸出四瓣蹄手，拈起此物，扔给殷锋。
殷锋赶紧接住，仔细一瞧，原来是个小尾指般大小，造型仿佛微缩的小型“牛角尖”。
“你何时有美食呈献，何时便可吹动‘牯角哨’，注入灵力。本牯立即赶来享用，嗯......切记......”
“谛牯”的话音渐渐低沉，随即周身上下，无数浓雾蒸腾而起，将它完全笼罩。就仿佛一团漩涡倒卷，迅速回入身后的血色斑点大门内。
然后，一切情景就仿佛是倒流的画面。
血色斑点大门关闭，萎缩降落，直至隐没入“墓碑”下。所有构建祭坛的材料，宛若粉末被风吹散，大片的坍塌湮灭......
最终，仅存的“墓碑”也被风化，所有一切完全消失。
殷锋的眼前恢复宁静。
之前的所有皆无存在，地面干净整洁，仿佛无事发生。
殷锋瞧了瞧木匣里的“谛牯真涎”、手心里的“牯角哨”、木匣边的两张“薄纸”，有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不禁嘴角露出微笑。
一件非凡残留物，换来这么多的回报......若是之前在晋州玄秘集会出售了，恐怕就得不到这个完美的结果......殷锋暗暗庆幸。
嗯......骆咤的“榜灵”资源信息已齐备，就看他的个人造化了......殷锋站起身，将手边的东西都整理好。
然后，依次进入“文殊室”和“武德室”，又将准备出寺的物品整理完善。穿好袈袍、斗笠，戴上佛珠、核桃，背上扁布兜，拄着油伞为杖。
一切就绪，殷锋离开藏经阁。
开启黑铁大门，出地道，进入偏僻禅房，然后拉动传讯的铜铃绳。不过一会，骆咤已经来到。
“木昙轮，这是寻获地址及方式的信息。”
“千重石根须，这是关于它的来源指引墨石。”
殷锋将已经得手的两件物品，“薄纸”和“墨石”，都轻轻放在桌上，看着骆咤，微笑道：
“你已经可以下山，去寻找属于你的‘榜灵’。”
骆咤的脸色，从诧异转为惊讶，然后眼眶急剧泛红，从惊讶转为沉默。他压抑着沸腾地情绪，躬身重重一拜，沙哑声音道：
“方丈，骆咤感激不尽......”
说到这句，已经是再也说不出什么，仿佛被堵住。
殷锋敲了敲桌子，笑道：
“你去吧，切莫令我失望！”
骆咤沉声道：“不得榜灵，誓不罢休！”
殷锋点头，也不多说，轻声道：“早去早回。”
骆咤再次恭敬地施礼，然后小心翼翼捧起桌上物品，立即转身离去。稍作准备之后，便已出了寺院，消失山下。
世间修行者，寻获“榜灵”过程，也算是一种历练和磨砺。但是只要成功获得，就是圆满的完成身体和精神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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