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吃酒耍乐,李官人是花丛老手,兴致勃勃的与安维轩说道:“又到了今岁评花魁的时候,去岁贤弟不在临安,感觉少了许多乐子,连同花试办的也是差强人意,今年贤弟从金国回来了,就应该与我等一齐将这花试办下去。”
“今日不同往昔,小弟我若再办花试,难保不被有心人告到大内,不知会惹下什么祸事。”听言,安维轩连连摆手。
席间之人皆知道安维轩与秦桧的关系一直很是紧张,只不过碍于安维轩的身份,秦桧不好下手罢了。安维轩若真应了这花试,免不得要给人以参劾的口实,众人倒也不好再勉强安维轩什么。
很快安维轩捉住了一个商机,微微一笑:“今岁花试,小弟一出不了人,二出不了力,不妨可以出些钱财之类的阿堵物,也算是与诸位仁兄同镶这花试盛举……”
“看到没,这便是暴发户的嘴脸!”
不等安维轩将话说完,那胡文士指着安维轩说道。
李官人跟着抱怨道:“这花试,我等既出钱又出力,教临安的老百姓们看得热闹,除此外真没落得什么好,特别是去年,花钱出力不说,还被临安的百姓们批为毫无新意,实在是教人憋屈。”
故不得胡文挖苦,安维轩欲接着说出自己心中想法:“前岁与去岁花试,想来都是诸位兄长出钱出力组织操办的,所以……”
就在安维轩欲将后世赞助商的理念灌输给席间诸人时,却见有人在雅阁门口探头探脑,安维轩随之认了出来是自家店铺里的伙计,问道:“你来做甚?”
那伙计见到安维轩,忙来到近前禀道:“官人,钱塘县的差伇来咱们家收门摊银,张口便是一百贯,您快回去看看罢!”
收门摊银?是来砸场子的罢!
听得这小厮的话,不止是安维轩面色铁青,连同刘官人等人也俱是挑起了眉头。
面色铁青的安维轩“腾”的从座位上立起身来,与众人拱手道:“诸位仁兄,且先吃酒,小弟去去就回。”
“我等与贤弟一同前往!”席间诸人说道。
安维轩摆手道:“便不麻烦诸位仁兄了,其间干系可能颇多,诸位仁兄还是避开的为好!”
说罢,安维轩下了楼与店家说好回头结账,匆匆向自家店铺行去。
刘官人等人自是不好坐视不理,忙起身随在安维轩的身后下楼跟去。
这门摊银,是本朝城里商铺应当缴纳的税种,大体相当于经营税与市场管理税的复合体,而设于余杭门与天宋水门的税卡,是课税司设下的,收的是流通环节的商品税。
开口就是一百贯,安维轩心底明白得很,这差伇哪里是收什么门摊钱,分明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撑腰,来难为自己的。
“这位差爷,这门摊银是一月一缴,至多也不过几贯钱,哪里会收那么多,小店又刚刚开张……”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今天差爷我收不到门摊银,就搬店里的东西抵数!”
到了自家店铺门口,只见门前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形,但能将话音听的清清楚楚,里面那差伇在向韩掌柜讨要门摊钱。
这时刘官人等人也跟着到了店铺前,有围观的百姓见刘官人等人穿着不俗,立时让在一边。
挤进人群,安维轩看到几个吊了啷当的差伇杵在自家店铺里,神情很是嚣张。
周三自小长在临安城,算是临安土著,胆子比刚刚到临安的韩掌柜要大,向那差伇问道:“知道我们东家是谁么?你便敢来这生事?”
那为首的差伇听言,极是不屑:“老子管你们东家是谁,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今日也要将这一百贯门摊银交了。”
“我们家官人就是皇亲国戚!”周三傲然应道。
“休要拿皇亲国戚的名头来吓唬老子,老子又不是吓大的!”那差伇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威胁道:“若是再不将这门摊钱交了,老子可就真搬这店里的东西抵数了。”
就在这时,韩掌柜看到从人群里挤出来的安维轩,忙唤道:“东家……”
那差伇听到韩掌柜将安维轩唤做东家,挑了挑眉头:“你便是东家?”
“滚!”安维轩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个字。
“你找死……”见安维轩面色不善,那为首的差伇几乎跳了起来。
见那差伇有蠢蠢欲动之势,安维轩挑起眉头:“安某数三个数,你若不滚,安某便不客气了!”
与安维轩对视了片刻,这领头的差伇有些心虚,将眼斜到一旁,冷笑道:“老子是来收门摊银的,是合法合理的官差,你能奈我何?”
“一。”安维轩不理会。
“老子是按章程来收税的!”那差伇满不在乎的说道。
“二。”安维轩又数了一个数,向门外看了看。
“做生意交税,天经地义!”那差伇嘴硬道。
“三!”安维轩数出最后一个数字。
那差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只见安维轩抄起一件琉璃花瓶朝那差伇的头上砸去,在玻璃碎裂的响声中,那差伇摇晃了几下身子,迷迷糊糊的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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