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权霄身上穿的仍是昨天的衣服，像他这种有洁癖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两天连续穿同一套衣服。
她今天早上有看到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他跟江露曼的事，即使把他们的感情描述得多潸然泪下，以他目前已婚的身份来说，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
不然他也不会被叫回老宅受罚，这些她都很清楚，豪门里最忌讳丑闻。
看着他眼睛里面的红血色，应该也是一个晚上没睡。
她忽然抬起手扶着他的下巴的轮廓，轻轻地笑了笑，“你很累吧，我也很累。”
男人的眼眸逐渐加深，如同深渊，“外面那些事情我会解决好，让你满意为止。”
他这几天兴许是真的没有休息好，下颌有淡淡的胡渣，不怎么明显，当时指尖触摸时可以感受到了。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因为此刻的对视显得无比漆黑。
“你昨天说的话，我相信。”
她指的是昨天他解释在江家发生的事，她相信了。
霍权霄紧绷的下颌有缓和，但仍是维持这个姿势，“如果我真的想要她当初就不会跟你结婚。”
金浅浅明白，她昨晚睡不着的时候在想，他要是真的和江露曼发生了关系按照他的为人他应该不屑否认。
因为他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他完全可以离婚去跟江露曼在一起，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做了之后还来和她解释。
何况，昨天早上他的确全身都冷冰冰的，没有温度，确实像是一个晚上都泡在冷水里。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他被设局陷害了。
她动了动唇，“可是，你为什么反思下自己为什么会被她算计？”
霍权霄问她，“你觉得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有因才有果。
金浅浅看着他的眼睛，“你是功利主义者，利益至上，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做人，你向来最先衡量的都是好处跟坏处，如果她在心里面没有一点分量，你觉得她能算计到你？”
“继续说。”
金浅浅笑了下，“还是你觉得你抵制住了她的诱惑，没有在被药物控制的情况下跟她滚床单，你就没有错了？”
她偏开脸，嘲弄地道，“换做外面随便哪一个女人能算计到你？还不是因为她对你而言足够特别，说白了，是你给了她算计你的机会！”
等她差不多说完，霍权霄才出声。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是什么感情比你清楚，如果你非要找个比喻，就像是你以前养过的一只宠物，陪了你好几年，突然死了，你是不是也会为它伤下心？念念不忘是你安在我头上的罪名，不是我对她的感情定义。”
他条理分明地继续道，“她能算计到我，不能证明她对我有多重要。”
金浅浅不否认他的比喻，假如一只猫死了如果值得哭一哭，那一个陪了他十几年的女人更是别提有多重要了。
“所以，你是觉得你和她玩伪兄妹情既能满足你内心对她的照顾，又能披着这样一层冠冕堂皇的外皮证明你思想多清白？”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太真，妄想自己有多能耐，高估了她自己。
她的目光落回到他脸上，看到他额头冒出来的汗水，刚刚那一鞭一定很疼，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吭一声出来。
“我认输了，不想玩了，她赢了，你们赢了。”
这场战争，她认输了，也已经输了。
他的卧室因为长期没有住，显得过于安静冷清。
只有她温温凉凉的噪音，“离婚吧，我觉得我们再过去也没什么意思，以你的条件还有资本想再找什么样的美丽可心女人没有，说不定我们离婚后你会遇上你更喜欢的女人，不要让我耽误你。”
男人眉梢的阴鸷比刚才似乎烧得更旺盛了，宛如迅速蔓延的燎原之火，因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离婚这两个字。
金浅浅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却是没有畏惧地继续说，“我想过跟你过完这一生，如今不能了，我也不想跟你当一辈子的怨偶。”
她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脸，像是疲惫极了，“我们好聚好散，不要撕破脸皮，闹得太难看了。”
那原本就掐在她腰间的大掌收紧，仿佛要扼住她的呼吸似的，“这件事是我自己蠢了，是我的错，我不认为自己无辜已经在尽力弥补，你生气可以跟我吵架，但不要随随便便总把离婚挂在嘴边，我不喜欢。”
霍权霄晦涩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寸表情变化都收纳进去，“如果你非要做点什么才可以消气，我也可以配合，像我爷爷今天打我一样。”
她摇头失笑，“我不打你，妈会心疼的。”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婆婆在哭。
婆婆那么高贵优雅的女人都哭了，一定很伤心。
霍权霄的声音低哑，“那你呢？”
“我？”她闭了闭眼，“心疼你的人从这里能排到碧园，轮不到我。”
男人的瞳眸瞬间缩了缩。
他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动作熟练地从身上掏出烟盒跟打火机，点燃香烟，让尼古丁的味道飘进去他的肺部里，好似这样才缓解一些什么，其实也不能缓解什么。
“浅浅。”他叫着她的名字，吸着香烟，吐出了一个烟圈，烟雾萦绕着他的俊颜，“听清楚了，你没有资格提离婚。”
他有多恶劣，那夹着香烟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她被烟味呛到，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他的俊脸逼近，“我告诉你，从我决定跟你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离婚，到现在这一刻，我也没有想要把我们的结婚证变成离婚证。”
这些并不是他现在才有的想法，是在结婚前他就已经是这样的念头。
要么不娶，娶了就是终生。
浓厚的呛鼻烟味和他身上的味道结合在一起似乎要淹没她的呼吸。
“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如果我想要跟你离婚，当初就不会娶你。”
金浅浅把自己的唇咬出血，冷笑问道，“我没有资格？那要怎样才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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