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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师兄们一个个衣衫不整,睡眼惺忪,显然是宿舍的房梁塌了,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这些邪物侵蚀小攻不成,于是开始袭击其他人。
与内门弟子不同。
外门师兄虽也唤白道人一声“师父”,但他们学的是强身健体的武功,而不是降妖伏魔的法术,面对恶灵,只有被打的份儿。
见萧惩出来,一位正抱着头东躲西藏的师兄埋怨道:“都怪你,三天两头的往观里招鬼。”
萧惩瞥他一眼,没有反驳。
收回视线时,眼神骤然变冷,淡淡说了一句:“都让开些。”
被他眼中的冷意慑住,众师兄们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等着看他要做什么。
萧惩拔出剑,比了个漂亮的起势,手腕上下翻飞,一枚繁复的黑色法印瞬间在他的剑梢凝结。
但大概是他尚无法力的缘故,法印只有手掌大小。
即便只有手掌大小,与血龙卷相撞的瞬间,仍旧爆发出一道似蓝非蓝、似橙非橙的火焰,将血龙卷烧穿了一个大窟窿。
混合了血水的火星子飘落下来,滴滴答答,仿佛下了一场血雨,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格外诡异。
火光映照下,萧惩的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
仿佛不是活人。
师兄们下意识地往后退,对他的惧意又加深了些。
以前只是怕他会给自己带来厄运,而如今,则是真真正正的害怕他这个人——
寻常的八岁小孩儿,身上怎会有如此浓烈又阴沉的杀气?
只是……
印太小,刚烧出的缺口很快又被新涌上来的恶灵补齐,无穷无尽。
萧惩一顿,动作稍有迟滞。
重新结出一道黑色法印,冷不丁地说:“快骂我。”
众师兄:“啊?”
有捡钱的捡物的捡孩子的,怎么还有捡骂的?
但萧惩明明白白道:“诸位师兄,请你们骂我!”
大家面面相觑,平时骂得凶,真到了让他们骂的时候,一个个反倒噤了声。
直到萧惩要求了四五遍,先前被打的六师兄才小声骂了一句:“你个灾星。”
随着他的话,黑色法印竟然变大了些。
萧惩摇头:“继续骂,骂得再难听点。”
见此,大家再无顾忌,扯着嗓子对他开骂,各种污言秽语全蹦了出来,甚至还有人直接飙起了方言。
那黑印在骂声中越变越大,但直到师兄们的嗓子都骂哑了,萧惩仍然不满意:“不够大,还是不够大。”
六师兄怒道:“萧厄你个王八蛋,耍我们的吗?”
“算了。”萧惩叹了口气,“我放弃,你们停下吧。”
说着,他收回了那道黑印,微微眯起眼睛,剑锋划破指尖,又结了一道血印。
血印张开成一道燃烧着的血网。
手腕一抖,余情啸出一道剑气,推着血网击向龙卷的风眼,似蓝非蓝的烈焰瞬间将整个龙卷包裹。
熊熊烈火将夜空照的亮如白昼。
片刻,火光黯淡,终为灰烬。
漫天星辉灿烂,深蓝的夜色安静得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此时,萧惩才彻底松了口气。
正要再回客房,喉中忽得涌上一股腥甜,踉跄了一步,跪倒在地。
垂头喘息,见地面上溅落了几滴血花。
“萧厄……”
三师兄远远看着,想过来又不敢的样子,小声问:“你没事吧?”
萧惩抬手背蹭去嘴角血迹,摇了摇头,“没事。”
只不过是法力不够,精血来凑,结果不小心虚耗过度了些。
正在调息时,一双白色短靴出现在视线之内。
萧惩一怔,心中顿时乱作一团。
不知刚才一幕对方瞧见没有,这些师兄不懂法术倒还好糊弄,若白道人看到他会画符,不知会是个什么反应。
忐忑地抬起头,试探着唤道:“师父。”
好在白道人神色如常:“第一次历练,感觉如何?”
“不怎么样。”萧惩笑得有些惨淡,“浑身都疼得厉害。”
“疼就对了。”白道人说:“得先知道疼,然后才能忘了疼。”
萧惩欲言又止:“师父,我……”
白道人瞥他一眼,“还能动吗?我现在要去客房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嗯。”
萧惩点点头,压下胸中翻腾的血气,爬起来快走几步跟上。
“师父,刚才在神殿里,您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的确。”白道人说:“我想问你,今日跟太子殿下出去玩,除了那一死一伤的两兄弟,你们究竟还带回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萧惩迷茫地摇摇头,“没什么东西啊。”
忽又想起小攻,纠正道:“东西没有,但表哥受人之托,又带回了一个小男孩。”
“多大?”
“五岁。”萧惩说:“您五年前就见过,神殿上,他爹抱着他,留下了一幅画。”
白道人恍然:“原来是他。这就难怪了,命格这么毒。”
“毒?”萧惩一怔:“难道这些鬼怪都是他招来的?”
白道人摇头:“不,依然是你招来的。”
萧惩苦笑:“我就说嘛,若论‘毒’,谁的命格能毒得过我。”
由于某些原因,无量山上的阴气本来就重。因此,这些年萧惩可没少往太极观招鬼。
但白道人却说:“他跟你不一样,你是毒别人,而他,是毒自己。”
“毒自己?”
“他的身体就像一只废纸筒,能将三界中所有的阴邪秽物都容纳,对邪物来说,无论是寄生还是夺舍,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我懂了,就像刚才。”萧惩说,“刚才他一心求死,于是就给了邪物入侵的机会。”
“不仅如此。”
白道人叹了口气,说:“他也是可怜,目不能视又年幼失孤,寄人篱下却受尽折磨……”
听到这儿,萧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道:惭愧惭愧,都是我折磨的。
说话间,两人已快到客房。
注意到有个小小身影正扒着门框,摸索着似要往外走,露出的半片衣角像是小攻。
萧惩赶忙去捂白道人的嘴:“哎师父。”
但还是晚了一步,只听他说:
“寄人篱下还不可怜,流浪三界也不可怜,最可怜的是,他一生挚爱之人,终将求而不得。”
萧惩扶额,这话被小攻本人听到,该多扎心哪。
回头见小孩儿已经探出了头,听到白道人的最后一句,怔了怔,脸上露出几许茫然。
也对。
这么小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即使听到“一生挚爱求而不得”肯定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咦?且慢。
怎么会求而不得?
书中结局,他不是跟殷九离在一起了嘛。
嘿,这老头儿,自诩神机妙算,原来也有算不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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