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紫宸殿后,李亨发现杨国忠和韦见素都在这儿议事,这无疑让李亨松了一口气。
不过杨国忠在看到李亨进来后一番话立即将矛头指向了李亨,杨国忠道:“圣上,长安缺兵寡将,粮草缺少,器械不足,难以守备,而太子奔波一日,碌碌无功,足言长安难守,还请圣上西巡蜀地,避贼子兵锋。”
李亨现在的政治立场是主战派,这是李亨现在所站定的政治立场,李亨没法更改,当然,也不能更改。这种立场自然与身为杨国忠这一个逃跑派水火不相容,况且杨国忠还杂枪带棒的说李亨无能。
李亨当即对着杨国忠说道:“高祖在献陵、太宗在昭陵、高宗在乾陵、中宗在定陵、睿宗在桥陵,这长安、这关中如何能弃?汝要累天子与不忠不孝之地么?”
杨国忠反驳道:“若守长安,身家性命亦丧逆贼之手,何以护卫先祖陵寝?不若先保蜀地,再图复兴。”
李亨当即反驳道:“长安国人百万,振臂一呼,即可募兵十万;天下良工良匠,云集于工坊,不消数日,可使满城兵甲一新;商洛之粮,足有八十万石,可发壮丁取之;倚高墙巨城,使万众一心,守城百日,覆手之举,如何有身家之忧。”
“况长安,天命所钟,高祖取之所以剪平群雄,终得天下,高宗弃置所以失其宝鼎,子孙遭祸。如何能弃?”
李亨直接将杨国忠逼到了死角,弃长安就是要让李隆基放弃皇位,李亨就不信杨国忠还有什么话说。虽然李亨也不想李隆基留在长安,但是他现在的政治立场是主战派,李亨是不能背叛自己的政治立场。
因为现在大唐所有的能臣武将都是主战派,只要李亨站在这一立场上,以他特殊的身份,就可以成为这一派人的领袖,崔光远、苏震、刘希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李亨相信,往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投靠到他的门下。
杨国忠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阴恻恻地对着李亨说道:“太子殿下如此卖力的坚守长安,难不成是在收买人心?”
而后又向李隆基拱手道:“圣上,据臣所知,太子殿下昨日拿着东宫的财宝广散与诸军将士。”
李亨自然不能让杨国忠将这个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要不然李亨就不要混了。李亨怒目盯着杨国忠道:“孤守卫大唐社稷就是收买人心,那汝跟窦华他们阴为朋党,广交官吏,排斥忠良,以一人之身兼四十余职又是干什么?孤为守城奔波,汝却时而魏方进之流阴为绊阻,这又是干什么?”
忽又大声道“要谋权篡政,做司马懿之辈,亡我大唐吗?”
杨国忠当即怒指着李亨道:“汝……”
“放肆,孤堂堂太子,匹夫安敢无礼……”
“够了,都给朕闭嘴。”李亨方要再说,却被李隆基打断。
杨国忠见李亨的语气被打断了,连忙跪倒李隆基面前道:“圣上啊,可要给臣做主啊,太子他欺人太甚。”
李亨看见杨国忠还要发难,自然不会放过,依旧大声道:“难不成孤说错了?汝不是说要再图收复吗?剑南兵马,区区南诏尚不能敌,何谈与安禄山为战。朔方之兵,雄于天下,灵武正是用兵之地,汝为何不提?”
见杨国忠一时拮据,李亨继续道:“让孤来替你说吧,汝经营剑南久矣,成都精兵,皆受汝所号令,到了成都,是汝听圣上的,还是圣上听汝的。”
一席话说的杨国忠大惧怕,连忙对着李隆基道:“圣上,臣绝无此意,皆是太子污蔑啊。况且,臣深受圣上隆恩……”
李亨也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安禄山不亦如此乎?”
李隆基也被李亨之前那咄咄逼人的语气搞得十分不爽,见李亨此时还要发声,当即怒道:“给朕闭嘴。”
李亨当即缩了一下头,不在说话,算是给李隆基面子。
杨国忠忽然想到了杨贵妃,慌乱地道:“臣皆受圣上和贵妃娘娘的厚爱,更合况臣与娘娘是本家,怎敢心怀反意,还望圣上明察。”
当李亨听到杨国忠将杨贵妃抬了出来时,就知道事要凉了,果然看见李隆基刚才十分严厉的面容寻速变得和蔼了起来。李亨当然不甘心,还想再说,可是被李隆基一句“不要再说了”给堵住了。
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李隆基在静静的坐龙椅上,抬起头用着自己的老花眼扫视着众人的表情,杨国忠还跪在地上抽泣,韦见素坐在以边装鸵鸟,高力士静静地站在李隆基旁边,李亨也面无表情的站着,无悲无喜。
好像李亨败了,可是李隆基现在沉默了,沉默就是怀疑,如果他不怀疑,会立即给杨国忠开脱,可是现在没有。李隆基坐了一会儿,用手扶着额头,语气沉重地道:“朕累了,都下去吧!”
众人行礼后,便缓缓的退出了内殿,只留下李隆基在独自伤神,高力士想留下来伺候,李隆基还是道:“高卿也去殿外候着吧,朕想独自静静。”
李亨与杨国忠他们一起出来了,出来时杨国忠瞪着眼睛狠狠地看着李亨,李亨也不甘示弱,回瞪了一眼,当做回礼。
李亨和韦见素一起出了宫,但是杨国忠却去了后宫,李亨知道他是要去找杨贵妃,也没有管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况且李亨又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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