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曹文宏等人没的说,肯定是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关键就是这个段元鉴,是否和自己真的是一路人?就得看他现在的态度和表现了。
只见段元鉴听宁远讲完,表情略显严肃,见这位官人看着他,也知道是想听他的看法,便连忙开口说道:
“宁提举果然是远见明察,这么说来我军现在正值春假,通常都是军心最懈怠的时候,此时发动突袭,必可获出其不意的效果。只是他王进却不知我们的,而且这苦竹隘的城防险要无比,他只数千人马,断不可能讨的好去。”
果然是孺子可教,段元鉴几句话不但指明了关键,更附和了宁远的意见。只是他所想的却又和宁远大不相同。听他言毕,宁远面露微笑表示首肯,并接着说道:
“段统制所言极是,本军据有险隘,只要上下用心严防死守,贼军就玩不出花来。可是...这样一来,却置本府的百姓于险地了。”
段元鉴没有料到宁远的这个转折如此突然,简直有一种突然翻车的感觉。心下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忍不住就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宁远说道:
“难道说...宁提举的意思是......。”
宁远依然是一脸的笑容,看来自己的想法是被对方领会到了。
“就是这个意思...全军开出城外,依剑阁天险阻敌,绝不能把一个贼军放进隆庆府地界!”
“这....”
段元鉴倒吸一口凉气,不光是他,包括曹文宏甚至南永忠在内,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的节奏。宁远的脑洞总是大的可怕,语不惊人死不休也是他一贯的做派。只是曹文宏却深知,这位官人总是言出必践,几乎不开玩笑。
“宁提举把兵马都开出城外,岂不是置本府于不顾吗?”
南永忠抢先开口反对,就算宁远刚才对他的一番“威胁”,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可在另一个更大的恐惧面前,他还是不得不站出来发声。至于他所担心的,肯定不是宁远的安危,也不可能是下面将士的生死。
而是你们想出去浪也不打紧,可万一要是全灭了,到头来苦竹隘却无人可守,那我该怎么办?那不就只有献城投降一条路了吗?
所以就在这说话之间,他的脸上已有惊恐之色,宁远自然也看在眼里,心下便生出更多的鄙夷来,只满是不屑之情的答道:
“南统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光隆庆府以及周围的村镇,就有四千余户上万的人口,而苦竹隘不过千八百户,口五千,难道我们就这样龟缩在城中,置上万的乡亲于不顾?”
宁远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显然这话也不光是对着南永忠说的。只是在这生死存亡的问题上,南永忠却没办法退缩。即使宁远言辞犀利,说得他一时语塞,但回过神来以后,还是结结巴巴的答道:
“可....可这苦竹隘,却是.....却是利南防线的要冲,岂可...岂可拱手送人?”
说道后面南永忠已是面色潮红,显然情绪起伏很大,但宁远却没等他说完,就开口反驳道:
“你在哪儿听说的我要将苦竹隘拱手送人?这里的地势如此险要,城门洞只能容一人进出。城内还有数千的人口,粮食积蓄三万余石,足够半年所用。难道本军开出以后,南统制就不能组织民夫抵御贼军?再说了,这利南防线面对数千贼军,尚且能容他们来去自如,随意进出。那你教教我,这叫什么重镇要冲?为何不说是几座困死的孤岛呢?”
这句话一出,偌大的堂内噤若寒蝉,众人面面相觑,南永忠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宁远逐一看向众人,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反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都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就在大家陷入一片死寂之时,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将这片沉默打破。
“提举大人,周德荣带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移刺合领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还未等步伐停稳,这个人便拱手向众人行礼,正是管军库的都监周德荣。
“周都监,本官问你,库中现存的各样兵器甲仗,你这儿可有详数?”
宁远见周德荣到了也不绕圈子,开口便向他发问。
“禀宁提举,各样兵器的进出与存数,下官都尽数做了记录,保管与库中所存实数分毫不差。”
“你既然知道,便将当下的军备情况仔细说来。”
宁远突然这样发问,倒是让周德荣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觉,可上官既然问了,也只能战战兢兢的答道:
“禀提举大官人,本库当月现存的铁甲尚余279领,革甲183领,纸甲507领,枪760柄,刀932柄,剑23柄,神臂弓81张,步弓394张,骑弓641张,团牌456面,旁牌107面,各色弓失69843发,另外还有炮石370发,火药50斤”
周德荣噼里啪啦报出一大堆数字,众人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只有宁远却听得十分明白。
这点东西....要说出去打仗的话,它根本就不够用啊........。
本来也就是五百人的军备,却让他两个月内搞出了一千六百人的员额,怪谁去呢?
本来今天要两更的,可领导家出了点事情,下午被叫去了,实在是抱歉,只发出来一章,但也是比较大的章节,小的继续写,明天保底两更。
再次拜谢给我投推荐票的所有大官人,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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