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声音了。
过了几分钟,他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声音清冷冷,掺了冰粒似的,磨得时吟心尖发颤:“我呢。”
时吟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还是放弃了语音,改打字:【我pick林佑贺。】
顾从礼不回复了。
直到晚上睡觉之前,顾从礼都没有再回复。
时吟又一股无名邪火。
看见了吧,这就是他口中的在追她。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她手机往旁边一丢,被子拽过头顶,睡觉。
第二天又是被门铃声吵醒。
她前一天睡得挺早,倒也没平时那么暴躁,但是没睡到自然醒,起床气自然不会完全没有。
时吟光着脚下地,出卧室,开门,耷拉着眼皮看着门口的男人:“顾主编百忙之中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顾从礼手里提着个蛋糕,举到她眼前:“给你过节。”
时吟眨眨眼,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并不是她的生日。
十月十五号,好像也不是什么节啊。
她愣了愣:“我过什么节?”
顾从礼平静道:“国际盲人节。”
时吟:“……”
时吟想起来这音乐声为什么耳熟了。
此时此刻, 这声音正响在她耳边, 不只是通过电话, 而是明明白白地, 在她耳边。
来自这家餐厅的BGM。
时吟:“……”
时吟脸都白了。
她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压低了身子, 四下张望了一圈儿。
顾从礼和她隔着个长吧台, 人靠在墙边看着她的方向。
两个人距离有点远,他五官看不清楚,神情晦涩难辨, 音色沉沉:“在家?嗯?”
“主编,我错了,我怕你觉得我在偷懒。”时吟可怜巴巴地说。
远远地, 她看见顾从礼似乎是笑了一下:“你怕我?”
时吟狂乱点头:“怕怕怕, 怕的怕的。”
“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包包走过去了。
她今天穿了条高腰阔腿裤, 入秋昼夜温差大, 奶灰色雪纺衬衫外面加了件小外套, 此时被她脱下来挂在椅背上, 长发披散着, 发梢带自然卷, 有点温柔的日系穿搭。
鞋跟不高,却很细,裤腿下面露出一段细瘦白皙的脚踝。
几年过去, 时吟衣品变得彻头彻尾, 当年那个T恤运动鞋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虽然在顾从礼看来,她还是小。
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而已。
小姑娘挂了电话,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朝他傻笑,表情颇为讨好:“嘿嘿。”
顾从礼:“……”
时吟眨眨眼:“这么巧,您也在这儿吃饭啊。”
顾从礼平静看着她:“你的男伴儿挑餐厅的品味都不错。”
她睁大了眼:“您怎么就知道我是和男的出来吃饭啊?”
顾从礼没说话,朝她身后微微扬了扬下巴。
时吟扭过头看去,杨主编人刚到,正被侍应生带着走到她刚刚坐的那张桌边。
她老实巴交坦白:“我跟他不熟的,出来吃饭是第一次。”
顾从礼微眯了下眼:“我熟,巨鹿的主编杨经纬。”
“哇,”时吟眼巴巴地看着他,啪啪鼓掌:“主编真是无所不知啊。”
她的马屁,并没有换来顾从礼多哪怕一个表情。
西伯利亚冰原代表性人物现在冷得能往下掉冰碴子了。
再回头瞅瞅,杨主编已经坐好了,看见了她的衣服在旁边挂着,大概是以为她去了洗手间。
时吟转过身来:“那我先去吃个饭?”
顾从礼:“吃饭?”
时吟讪讪:“约都约好了,我总不能跑路吧。”
“跑吧。”
她一愣:“什么?”
顾从礼垂眼,神情阴郁:“告诉他有事,然后跟我回家。”
时吟以为自己听错了:“主编,您真幽默。”
他笑了,薄唇轻扬,露出一个很轻的笑容:“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试图和他讲道理:“主编,您看,刚刚骗了您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没有跳槽的意思,《鸿鸣龙雀》我既然已经交给您了,决定还在《赤月》连载了,我就不会反悔的,我跟杨编辑只是私下单纯的吃个饭,朋友之间的那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每多说一个字,顾从礼的表情就更阴沉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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