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梅，娘娘这几天心情好像很不错啊，一直都笑嘻嘻的，难道是皇上没有再去寿褔宫的原因？”幻丝小声嘀咕道。
代梅闻言，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沈婉婷，很明显可以感受到沈婉婷那轻快的步伐。
不过，代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娘娘高兴就好。”
如幻丝所说，沈婉婷这几天的心情确实好得出奇。
至于原因，自然和正光帝有关。
沈婉婷最近发现，她和正光帝的心好像离彼此又近了一步。
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
这种感觉让沈婉婷很欣喜，心里分外甜蜜。
只要一直到自己和正光帝开始懂得彼此，沈婉婷总会不自觉地笑出声。
沈婉婷现在的状态，倒像是，陷入热恋的少女。
心情不错的沈婉婷在关雎宫待的烦闷，在幻丝的建议，决定出来走走。
只不过……
沈婉婷突然停下来，看着眼前走过来的人。
暗道，自己的运气不太好啊。
到了热和行宫已经半个多月了，沈婉茹一直都在寿褔宫陪着太后，知道今天才有机会出来透透气。
结果，一出来，就撞上沈婉婷。
沈婉茹眼神复杂地看向沈婉婷，然后慢慢地走过来，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半礼，“臣妾给俪嫔娘娘请安。”
沈婉婷闻言微愣，然后轻声说道：“免礼。”
“谢俪嫔娘娘。”
沈婉茹站直身体，看着沈婉婷变得越来越惊艳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到娘娘现在这个样子，进宫，恐怕是娘娘做出的最对的选择了。”
沈婉婷轻笑：“是啊，本宫也如此觉得，或许，本宫该感谢母亲，毕竟是她帮本宫下定的决心。”
沈婉茹闻言，脸色一僵，随后直视沈婉婷，问道：“臣妾敢问俪嫔娘娘，有朝一日，娘娘打算拿臣妾等人如何？”
拿你们如何？
听到这话，沈婉婷一愣，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初她力量小，只想着逃离李氏的掌控，不给她机会威胁沈振清。
现在她随时可以收拾李氏，沈振清也步入朝堂，有正光帝在，他的前途不会太差。
他们兄妹已经今非昔比了。
可该如何处置李氏等人，沈婉婷没想过。
沈婉婷眼神变得复杂，“本宫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件事的主动权在哥哥手里，本宫尊重哥哥的决定。”
沈振清？
听到沈婉婷的话，沈婉茹脸色微变，沈婉茹对沈振清不了解，可通过少有的几次相处，沈婉茹确定沈振清绝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李氏若是落在沈振清手里，绝对落不了好。
沈婉茹身体微颤，最后挣扎道：“父亲不会同意二哥对娘亲下手的。”
“父亲？”沈婉婷嘲讽地笑笑，“比起母亲，本宫更希望他不是本宫的父亲，他何曾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张姨娘连本宫和哥哥都忘了，只记得他，可他却早已忘了他还有这一个妾室，若不是父亲纳张姨娘进沈府，你我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沈婉茹闻言不自然地笑笑，无法反驳沈婉婷的话。
虽然沈婉茹是嫡女，可沈逸阳的心思全在沈振轩身上，对她这个嫡女，并没有多少关心。
相反，沈婉茹其实很害怕沈逸阳。
沈婉茹深吸一口气，苦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只不过还是抱有侥幸的心理罢了。”
说完，沈婉茹不等沈婉婷说什么，就离开了。
而沈婉婷没有在意她的失礼，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继续前进。
沈婉婷能感觉到沈婉茹的退意，或许她有了不再和沈婉婷作对的打算。
可这一切不是她说了算。
说白了，若是今天的情况颠倒一下，沈婉茹是宠惯六宫的宠妃，沈婉婷敢肯定，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而且，哥哥也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啊，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们之间是无解的。
走了一会儿，沈婉婷总是想到沈婉茹刚才的举动，吩咐道：“幻丝，找人注意些茹贵人的一举一动，另外，对于寿褔宫也上点心。”
“是，娘娘。”
心里想着事，沈婉婷欣赏风景的心变得有些敷衍，有些心不在焉。
沈婉婷不想再走了，就近找了一个小亭子坐下，眼睛出神地望着远处。
心思却飘远了。
刚才和沈婉茹的谈话，让她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沈婉婷还不太懂事，因为生母不理，生父相当于不存在，完全无视沈婉婷兄妹的存在。
那时沈婉婷一直跟在沈振清屁股后面，长时间看不到沈振清，沈婉婷就会害怕地哭出来。
而那时候，沈婉茹跟着李氏住在正院，两个人很少见面。
即便见面，沈婉茹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仿佛看不到沈婉婷一般，直接走过去。
那时候，沈婉婷不止一次羡慕过沈婉茹。
羡慕她有娘亲疼爱，更羡慕她眼中一直存在的光彩。
在沈婉婷记忆里，沈婉茹一直都是骄傲且自信。
这样的女子确实值得人疼爱。
可现在，进宫才不过一年，就打磨了她的棱角。
求和，这种不符合沈婉茹性格的行为都做得出来，可想她的改变有多大。
其实，相对于其他庶女，沈婉婷的命运已经很不错了。
沈婉茹身为嫡姐，虽然看不起沈婉婷，却不会故意为难她。
身为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沈婉茹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
只是，不管如何，她们终究还是敌人。
李氏对自己兄妹做的一切，以及对张姨娘做的事，这一笔笔账总是要算的。
只不过，就是刚才沈婉婷给沈婉茹说的，算账的人不是沈婉婷，而是沈振清。
所以，沈婉茹问沈婉婷是没用的。
沈婉婷能决定的只有沈婉茹自己的命运。
聪明如沈婉茹，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只是，沈婉茹不仅聪明，她同样骄傲，她不会向沈婉婷求饶的。
哪怕死都不会。
她在意的是李氏，既然沈婉婷无法给出她答案，那她也不会再纠缠。
她们两个人必要有一个人失败。
沈婉茹知道自己争不过沈婉婷，所以，才会去借助怡妃和太后的力量。
沈婉婷从回忆中清醒，看着远处的湖水，蓝蓝的天空，突然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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