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绯从空荡荡的楼梯上走下来，神思有些恍惚。抬头即可见的，一块大板子立在了教学楼前，板子周围围的是乌泱泱的人群，多半穿着高三的蓝白校服。
她也不免于凑热闹的心态，踮起脚尖从外围看了一眼显眼的大红色标题“高三九月调考排名”，紧接是理科第一的名字，周立昱，总成绩686。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了新一轮的议论：“不愧是周大佬，这次甩了年级第二将近三十分。”
“正常操作罢了。”
“那他全市排名多少啊？”
“据说是第二，但这次卷子难度真挺大的，一本线比上次少划了近二十分。”
“......”
议论如潮水般涌来，许绯收回探究的目光，独自去食堂买了一个卷饼回来。
她本来在与人相处中就偏被动型，除了收作业让她认识了几个面孔，剩下的同学里她都没怎么讲过话。如果回来的早，偌大的教室她一坐就是一个中午。
突然柔弱的女声在耳边传来，“许绯，我能问你一个题目吗？”
许绯阖上《看天下》的扉页，对视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没问题啊，问吧。”许绯接过女生的自动铅笔，读完了题目后在草稿本上自己先进行了演算。
季年年站定在过道上，歪着头认真看着她写下来的每一个步骤，发出感叹：“许绯，你真的好厉害啊。”
“没有没有。”许绯漾起笑意，声音温柔：“这个题需要用到函数的单调性和奇偶性......”
季年年哇了一声：“谢谢你啊许绯，我听懂啦。”又不好意思地支吾道：“我总觉得自己是靠运气进的江高，身边的同学都太厉害了，听说好多人暑假就学了一年的数理化知识点，我现在只能慢慢自学，争取多学在老师讲的前面。”
许绯觉得眼前的女孩儿真诚坦率得可爱，起身递还给她习题册：“一定可以的啊，日拱一卒，功唐不捐。”
季年年巴掌大的脸上左右都有小小的梨涡，一笑起来很是明媚，肯定地回答道：“有时候真羡慕那些聪明又有天赋的啊，但绯绯你的这句话我感触很深，谢谢你的鼓励！”
“哦对，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季年年，季节的季，年岁的年，自认为还挺好记的。”女孩儿主动伸出手，打破了许绯固有的圈界。
“年年”，许绯轻声喃喃了一句，回应着季年年小太阳般的热情，握紧了那双有温度的手。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二班三班一起上，男生进行篮球的自由活动，女生则是排球或者乒乓球自选。
许绯去器材室领来了乒乓球拍和球，正在想怎么没看到季年年，就看见女孩儿坐在看台上，目光所及是那一片男生活动的篮球场，勾得她也观察着篮球场的赛况。
二班和三班男生分别组成两支队打友谊赛，眼下顾行倦正接过陆宇森的传球，他身边顿时围上来了三班的两名队员，形成了投球的重重阻碍。
顾行倦在原地拍了几秒球，迅速观察着场上情况，假动作加带球过人，突破到篮下后一个漂亮的后仰，动作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两分投篮。
二班队员顿时气氛高涨。
这一球之后也迎来了中场休息，许绯看着背影熟悉的少女往篮球场走去，心想着，这不是上次她无意中撞见和陆宇森讲话的那个女孩儿吗？
江恩曼拿着两瓶爱夸奔向二班队员休息的地点，看着顾行倦正在擦汗，娇羞开口道：“森哥，倦哥，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三班和江恩曼关系不错的女生立刻打趣道：“曼曼，你到底是二班还是三班的呀刚才眼睛都盯的是二班队员，现在又给他们送水，再这样，可就是我们三班的叛徒了啊！”
另一个凑热闹的女生接着说道：“你懂什么啊那不是叛徒，是家属是吧曼曼。”
这一句“家属”倒让江恩曼在顾行倦面前更加扭捏了起来，内心是喜悦的，可表面上装作生气道：“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家属不家属的？”
陆宇森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扭上瓶盖，就听顾行倦说：“我带了水。”
没挑明，也是暗戳戳拒绝了她送的“殷勤”。
陆宇森口中的水都差点喷出来了，见江恩曼把水放在他的身侧，一脸尴尬道：“没事，等倦哥这瓶喝完了，这儿还有一瓶。”
等江恩曼走了之后，陆宇森才吐槽道：“顾行倦，我觉得以你与女生的相处模式，你真的找不到女朋友。”
林荫下阴影斑驳，顾行倦感受着吹拂过来的凉风，回怼了一句：“那就希望陆少早日找寻到真爱喽。”
然后他的目光幽幽移向看台处，不知道他是不是看见了自己，反正许绯果断移开目光，假装趴在栏杆上发呆。
季年年走过来问她：“你刚才看见那个去给陆宇森和顾行倦送水的女生没？”
许绯点头，没做评价。
“她是三班的江恩曼，也是最新被封上的级花，你觉得她好看吗？”女生之间的话题总是逃离不了八卦的。
许绯又打量了看台下面女孩儿的面容，应声道：“好看。”
季年年开始了总结性发言：“所以好多男生排着队去给她送殷勤呢，没想到顾行倦对这一款的都不愿意多给一个眼神，你刚才看见没，江恩曼被拒绝后那满脸尴尬的神情？真的像是撞上了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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