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穆宇余挺迟钝的。
至少在肖佐和虎佑的事情上，他完全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两人不是没有想过找个机会告诉穆宇余—好歹住一间宿舍，又是玩的好的朋友，谭言都知道了，一直瞒着穆宇余也不太好。然而他们怕太正式地说穆宇余会被吓到，可平日里开玩笑地明示暗示，穆宇余只会哈哈笑着说他也要相亲相爱。
肖佐和虎佑犯难了。
于是这件事一拖再拖。
从这学期开始，老陈改变了原本换座位的方式。原来只是横向移动，现在是前后左右整个打乱了，后面的往前坐，左边的往右坐，每周一晚自习前的换座位都像是草原大迁徙，热闹又混乱。
“终于又坐回后面了。”肖佐把椅子推进去，长叹一口气，“我还是喜欢我的老位置。”
凌可笑笑，“还不是因为坐后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肖佐“嘘”了一声，帮凌可把桌子拉着对整齐。“还是你懂我。”当然，能躲在后面逗虎佑是一回事，他长得高又是另一回事—坐直了身子就会挡住后面的人，所以不得不弓着背把自己缩起来，可怜的要命。
虎佑被穆宇余拉着去买奶茶了，所以搬座位的工作差不多是落在了肖佐一个人身上，凌可也就是搭把手，反正嘴皮子动的更多一些。
这次凌可和穆宇余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挡在肖佐他们前面。肖佐忙完了就坐在座位上替虎佑把刚才不小心弄倒的书堆重新码起来，他手上的动作没停，抬头叫了凌可的名字。
“干嘛？”凌可捧着手机，手指动的飞快，不知是在和谁聊天。
肖佐拍拍她的手臂，“跟你说话呢，你能认真点吗？”
“穆宇余在问我要喝什么。”发完一个表情，凌可这才放下手机，转过头看着肖佐，“肖佐同学，请讲。”
“你和穆宇余怎么回事？”肖佐问完也觉得自己太八卦，他有点不好意思，“那天帮他拿东西，他手机就扔在床上，真不是我故意要看—你知道他给你的备注是只小兔子吗？”
凌可的脸飞速变红，“喂！”
肖佐让她冷静，“就我知道，我没跟虎佑说。”
“没怎么。”凌可转过身去，“你不要多管闲事。”
肖佐忍不住笑，“我只是关心。”
凌可就快要恼羞成怒，“关心你自己吧。”
买奶茶的两个人回来时明显觉得气氛不太对，虎佑把奶茶递给肖佐，“吵架了？”
肖佐含着吸管点头，“算数学题起了争执。”
“幼稚。”虎佑撇撇嘴，又去劝凌可，“你别理他，他有时候就是这么讨厌。”
凌可嗯了一声，埋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穆宇余恶狠狠地瞪了肖佐一眼，“就知道欺负女生！”
“我冤枉！”肖佐拉拉虎佑的衣袖。“你要替我做主啊，大人我冤枉。”
周一的晚自习是老陈上。老陈进教室就在感叹，“今年的夏天来的可真早，你们都把空调开上啦？”话音刚落，教室里的灯都全灭了，空调也紧跟着停止了工作。
比起其他教室传来的呼唤声，老陈这边的学生是先笑为敬。老陈自己都无奈了，苦笑着说自己真是乌鸦嘴。
“停电是我校传统吗？一年一次。”肖佐转过脸看着虎佑，“你说对不对。”
虎佑点头，“上次是冬天，这次是夏天，我们真是冬冷夏热。”
老陈带回来的消息是电压不稳，附近片区都停电了。但是电力局那边反馈说会尽量优先给学校供电，所以只能先等等看。好在夏季天黑的晚，这会儿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不要因为听到停电的消息就松懈自己。”老陈端着茶杯在教室里巡视，“趁这个机会也能背背课文什么的。”
“眼睛不要了吗？”穆宇余小声吐槽，“还不如放我们回去。”
“陈老师，我们可以互相抽背吗？”有人举了手。
老陈很欣慰，“当然可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听了这话肖佐立刻去抓虎佑的手，“我们也来？”
然而到***脆变成了凑堆的聊天。老陈一靠近，大家就装模作样的一人一句诗，老陈一走远，又开始抽鬼牌—牌还是隔壁组男生友情手工制作的，尺寸迷你，手感一流。
“我们会不会太拼了一点？”凌可从肖佐那里抽了一张黑桃三，正好和自己手里的方块三凑成一对。“老陈要是知道会气死吧？”
穆宇余在凌可手里抽了一张，看了看，没有一样的，于是握在手里换了换顺序递给了虎佑。虎佑手里只剩最后一张牌了，结果随便抽出来的那张牌正好是他要的。他开心的把牌面摊开给其余三人看，“我赢了。”
肖佐数了数手里的牌，“那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战争了。”
虎佑还在美呢，心里想着稍后要怎么惩罚最后一名，然而教室的灯一下亮了，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牌藏起来，生怕动作慢了就被老陈发现。
肖佐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好什么好，我都赢了。”虎佑不满，“你手里牌最多吧？”
肖佐得意地笑，“我手里牌多也不证明我就会输呀。”
老陈走回讲台，“好了好了，电也来了，大家收收心，安心上自习。”
“哼。”虎佑闷闷不乐的，“好不容易赢一次。”
“下一次嘛。”肖佐伸手挠挠他的下巴，“撅着个嘴干什么。”
虎佑不服气，“那是因为......”话没说完，教室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老陈都给气笑了，“这......太不给我面子了。你们老实待着，我再出去问问。”
虎佑的手被肖佐抓住，接着整个人被轻轻推到了墙上。肖佐亲过来的速度很快，在他嘴角轻轻印了印，再咬咬他的嘴唇就重新坐好。天已经黑透了，什么也看不见。教室里的人担心老陈随时可能回来，所以并没有太多人拿出手机来。
“你......”虎佑后知后觉地摸摸自己的嘴，然后尴尬地趴在了桌子上，“你不怕人看见吗？”
肖佐伸手揉揉他的头，“谁会看啊？”肖佐也学着虎佑的样子趴下去，凑近了和对方说话。“天气这么热，你嘴巴怎么是冰的？”
虎佑捂肖佐的嘴，结果手指也被咬了。他皱皱眉，“你属狗的？”
“啊，属狗。”两个人的呼吸缠在一起，肖佐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晚上一起睡？”
虎佑一下坐起来，“不要，我嫌热。”
“不给面子。”肖佐手放在虎佑的大腿上，顺着短裤宽松的裤口往里摸了一点，“腿上也好凉快。”
虎佑忍无可忍，揪了一把肖佐的脸颊，“你给我适可而止。”
“反正也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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