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你确定是这里？”
莱斯特面若寒霜，清冷的声音从唇齿间流出。
指引的小蝙蝠浑身打个冷颤，不确定似得，在楼房的落地窗前，小狗一样转了几圈，然后坚定得点点头。
于是莱斯特破窗而入。
“啊啊啊啊啊！！”
“符越，救命啊！有人打劫嗷嗷嗷！”
胡里正专心得给蝙蝠精客户打包赔礼的瓶瓶罐罐，冷不丁眼前出现个异国男人，吓得变回了原形满屋子乱窜，扬声高呼。
“就是这里，嗯？”
“吱！”
指引蝙蝠踮起脚尖，靠着墙角要逃走，听见主人带着怒气的质疑声，迅速改变路线，臊眉耷眼飞到莱斯特的手中。
莱斯特面无表情把这只指引蝙蝠捏碎。
指引蝙蝠化作星星碎点，莱斯特指尖微微转了一下，随后碎点重新召唤凝结成另一只蝙蝠。
只见它稳稳得拍打翅膀，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停在刚刚胡里扔在地板的手机上。
指引蝙蝠是按照余福的精神力进行搜索的，可能之前的指引蝙蝠是脑子不好的残次品，带着莱斯特从余福工作过的万象鬼屋，又找到余福曾经购物的便利店，绕了半个城区寻到了此处。
可余福不在这里，但这里也是莱斯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余福什么时候背着他来过这里？
“你，是谁？”
一道修长的人影从卧室走出，黑色的短发深色的眸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身上似乎充斥着岁月的沧桑感，怀里抱着发抖的红毛狐狸。
狐狸委屈得不行，颇有狐假虎威的架势：“符越，就是他刚刚吓我，你快收拾他。”
莱斯特目光扫过那个叫做符越的人，在他身上并没有感受到类似于余福身上的妖怪气息，倒像是很普通的人类。
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研究这个人，冷声寻问道：“你们见过余福么？一只小蝙蝠。”
莱斯特将食指和拇指分开拉开一段距离，思忖了一下，又将缩短了一些尺寸：“原形大概这么高，人形和你怀里的狐狸差不多。”
“没有。”符越摇摇头，伸出一只手，作势赶客。
莱斯特蹙眉疑惑得看着新的指引蝙蝠，难道这只也是残次品。
“余福，蝙蝠？”
忽然，窝在符越怀里的红毛狐狸想起什么似得：“等等，哪个…我好像有见过。”
胡里看出来眼前这个异国的男人是来寻人而不是找茬的，从符越怀里跳出来，变回人形，赶走蹲坐在手机的蝙蝠，打开信息记录：“招财进宝蝠，应该就是他吧，昨天在我这里买了一瓶迷惑药剂来着。”
“迷惑药剂。”
莱斯特轻挑眉毛，想起昨天余福喷向他的喷雾，和之后的短暂不受控制的感觉。
“对啊，是迷惑药剂，居然失灵了。今早给我打差评，谁知道他找的对象是个厉害的，害得我赔钱搭上菊花保养乳霜和消肿剂，可抠门了。”
胡里很是愤懑，不过想到昨晚那只蝙蝠估计被日的很惨，也就舒爽了不少。
“在那之后，你有没有见过他。”
“没有，我刚还问他地址呢，他之后就没有回我了。”
胡里将手机递给莱斯特。
莱斯特打开页面，上面显示的最后一条信息，是狐狸头像的留言：“亲，还是送到昨天的地址么。”
向上翻找，是名为招财进宝蝠和他的对话，而头像正是毛茸茸、立着长耳朵的余福。
“我知道了。”
莱斯特捏起指引蝙蝠耳朵，威胁道：“只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还找不到，你也可以消失了。”
新的指引蝙蝠打个一个哆嗦，蝠翼紧张得都湿透了，害怕让莱斯特发现他再次召唤的还是自己。
“慢走不送，亲。”
胡里发现莱斯特要离开，于是挥了挥手表示欢送。
莱斯特正准跟着指引蝙蝠破空离去，突然转过身，朝胡里张开手，“给我。”
“嗯？亲？”
胡里不明所以，疑惑要给他什么，转头看向事不关己打哈欠的符越。
符越好心得指了指他堆在地上的一堆药剂。
“菊花保养乳霜和消肿剂。”莱斯特提醒道：“昨天和那只蝙蝠在一起的，是我。”
“！”
“喂，你刚才怎么不和他架。”莱斯特离开屋子后，胡里轻轻踹了符越一jio：“你不是挺厉害的么，整天就知道欺负我。”
胡里是修炼了五百年妖怪，之前阴差阳错惹上了符越，后来害怕偷偷跑了，结果被这个人类从深山里硬是揪了出来，胡里还没见过有他打不过的妖怪呢。
“因为。”符越被踹了一脚不以为意，亲亲气鼓的胡里，“我懒。”
符越望着莱斯特消失的位置，这个异族只要不惹麻烦就好，和他打一架还真的不知道，最后是否能赢。
“嗷嗷嗷！你别摸我屁股！”
胡里一巴掌打掉符越浑水摸鱼的咸猪手，真是说不清楚到底谁才是狐狸精，就知道吃自己豆腐。
*
五分钟后。
“吱吱吱！”
指引蝙蝠到了一处城郊的别墅外，突然变得兴奋，拍打着翅膀站在围墙上。
挺直腰板，非常自信。
“我怎么觉得。”莱斯特疑惑道：“你还是之前的那只。”
“吱！”我不是，别瞎说。
指引蝙蝠做贼心虚得收齐翅膀，背到身后，飞到院子里栅栏的草丛，假装啄草丛里的小甜果子，我只是一只小麻雀，什么也不知道。
莱斯特收回视线，不再管这只脑子有问题的蝙蝠，潜入屋子中。
屋子干净整洁，装修温馨，灶台上似乎还在煮饭。
掠走余福难道还能给他煮饭吃，莱斯特越发怀疑这个地方是否是正确的位置。
朦胧间好似听见有人在说话，莱斯特转了两圈，发现一扇加了禁制的门。
难道是这。
莱斯特右手手中幻化一柄利剑，手腕一抖，挽出一个剑花。左手运足力量，按住门板，猛得一掌将门推开。
“砰——”
门板撞在墙上。
入目，一张桌子，四个人或者…四个都不是人。
“幺鸡，自摸，清一色。”
失踪人口端起桌子上的菊花茶，啜饮一口，悠悠道：“胡了。”
挪了挪屁股底下的厚毛垫子，菊花茶以形补形，余福轻飘飘瞄了闯入的莱斯特一眼，老神自在：“来了啊，四个人够了，没你的位置。”
莱斯特闭上眼睛，在四双眼睛的注目礼下转身出门，然后十秒钟后又推门进来。
周朗，夏小罗，余福，还有一个绿头发欠揍模样的少年。
莱斯特突然觉得脑壳有点痛。
折腾一早上，他究竟是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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