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又气又疑:“慎刑院之‘慎’字,是全忘记了不成?且怎会单独对着喉咙出招,还要人如何招供?”
匀婉劝说:“官家莫气,既有新伤又有旧痕,怕是那陈琳自己下的手。”
隔了半晌,赵祯让周成奉出去,对匀婉道:“是了,他兄弟四人被大娘娘下放蚕室,本就死了两个,还自戕一个。剩他独活在世,除了冤枉就是羞耻,因时刻惦念,不惜残躯以铭记。”
匀婉接他的话说:“他以为阉后声音会变得尖细,就干脆毁了嗓子,还觉得受辱少些。如此看真是个偏宕乖忤①之人,只是不懂他又如何与太后娘娘有所牵扯。”
“我本欲叫周成奉带他出狱,追他去处,谁知陈琳是这种性子。小娘娘说与他是旧识,我却不以为这么简单。只为了个旧识,能筹谋这些,说不通。何况小娘娘处心积虑这般久,竟为他就肯不再遮掩,煞是可疑。”
匀婉站起身,绕到赵祯身后替他按揉眉梢穴位,思量一番道:“纵然人被抓住痛脚就会铤而走险,但倘若是妾身有了不输的底气,同样不会再费力去遮遮掩掩。”
“我派范仲淹到各自府邸查探劝诫朝臣,又自己暗中观察,确实知道小娘娘在朝中有些布置,可也不至能强硬至此。”
“如此...”匀婉担忧道,“官家才真要担心了。”
①偏激乖戾,《后汉书孔融传》有“既见操雄诈渐著,数不能堪,故发辞偏宕,多致乖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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