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听了一愣,随后一笑。
“哎哟人叫李鸢你非管人叫小鸢人跟您熟么就?”彭小满继续蹿进来插嘴道。
“哎呀呀呀呀就你嘚啵嘚啵屁话多,问你你不说现在嘴溜,有你事儿么?边上待着别出声紧着我先问!”老太太回头一摆手,张嘴训罢,又转过头冲着李鸢弯起眼睛眯眯笑:“管你叫小鸢没关系吧?”
李鸢摇摇头:“随您高兴。”
“既然不是打架......那就麻烦小鸢你告诉告诉我,我们家小满是怎么把嘴弄成那熊样儿的?你是副班长吧,小满说你在班里学习好,又有责任心,老师也信任,你肯定知道实情吧?”
“他.......”
彭小满刚要冲他虚比个口型,就见老太太飞快回了头看他,对着彭小满鼻尖抿嘴虚点了点指头。
“不管他,小鸢你说。”
李鸢看老太太目光灼灼,一时窘促,摔磕砸打踢掼碰在脑子里绕圈儿打转,电光石火三下五除二,随口抓阄抓了一个:“磕了,他磕的。”
彭小满当即在背后撑了下额。
“磕的?!”老太太登时挺惊诧,半信半疑。
看她老人家一皱眉,李鸢登时便暗道不好:失算了,不准确。
“告我磕哪儿啦?”老太太狐疑地回头问彭小满。
“磕嘴了。”彭小满悻悻,比了比创可贴,标准假笑。
“我问你嘴磕哪儿了!”
彭小满眨巴眨巴了眼,顺势又望了一眼李鸢,磕绊道:“是磕、磕那个......门上了......?”
“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老太太伸手把彭小满往李鸢跟前轻轻一扯,往门骨上抬了抬下巴,“来,门框在这儿摆着呢,也长不了腿跑不了,再磕一个给奶奶开开眼,就照嘴巴角那儿磕,别给我磕歪了啊,来你磕。”
李鸢想笑,抬头忍。
彭小满偏头朝他瞪了一眼,锅瓢一甩——蒙不住啊靠!你干嘛非说磕啊这怎么看也不像啊!
李鸢垂了下眼皮复又往上一抬,眉头一耸——废他妈话你又没给我打预防针,你告她磕门上你怎么不说呢?
彭小满轻轻咳了一嗓,扯了下宽松的衣领——能圆的上么我?
李鸢摸了摸鼻梁——试试呗。
“奶奶,您听我说。”
李鸢张口就是句《红灯记》,提了把跨栏背心,伸手勾住彭小满的肩,施力把他原地翻了个面儿:“我们呢,今儿下午不是上老班数学课么?您家彭小满老班特喜欢,还是数学课代表呢,然后,他不就被叫去帮忙着搬着把《名师课堂》送去办公室么......”
彭小满没说话,极配合地摆了个虚托书的动作,俨然一堂无实物表演课。李鸢伸出只颀长的胳膊往他颈上一勾,彭小满顿时就觉出对方身上的一股极和软的柔顺剂味,萦上鼻端。
“我当时就这么勾着他商、商量.......商量中午吃什么!我说吃食堂炒粉,你们家彭小满不乐意啊,说要吃馄饨,我说馄饨吃不饱,还是得吃炒粉,他又嫌炒粉油重.......然后我们就这么走啊说啊,就、就走呗!”
两人在楼道里勾肩搭背地原地绕着老太太转圈,嘴里絮絮叨叨不停。彭小满紧跟步调,怀里虚托着的一沓练习册,也极“敬业”的没舍得撂下。
“走着走着。”
李鸢步子猛一顿,彭小满不设防,差点儿左脚绊上右脚没跟上他一猛子的节奏。
“奶奶您想啊,下课人多多啊,我俩就看回廊前面有几个隔壁班的,正巧在走廊里追逐打闹,噼里啪啦两三个人,迎面跑着就冲过来了。”
李鸢竖起手掌,“我就说‘哎小心让着点儿’,然后就勾着他脖子一把扣着他往边上靠。”,李鸢的手顺势越过彭小满的颈子勾上了他的左肩,扣上了锁骨。
彭小满觉着领口一紧,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后退着趔趄了一小步,被李鸢胳膊一扽给原地抡到了一边儿。
“我就这么劲儿一使使猛了,就看您家彭小满原地被我带的打转了两圈。”
李鸢飞快地使个眼色——转。
靠!
彭小满脑门上青筋一跳,托着书跳芭蕾似的原地转了两圈。
“然、然后.......他没留神就脚下一歪。”
彭小满应声配合地虚崴了下踝。
“接着就脸冲门框,‘梆当”一声!磕隔壁班后门儿上了。”
彭小满稳了稳转圈儿走歪的身形,找回重心往前猛大跨一步,脸贴着李鸢家龙骨一仰一磕,自己还”咣叽”配了个拟声词。最后胳膊一撂,哗啦,以书洒一地利索地结束收梢。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美。
“那嘴吧,反正当时我看就肿了,没出血倒是。”
彭小满磕罢,强捂着半张脸,背对着他奶奶憋笑憋得肩膀微颤,很欠。
李鸢看彭小满笑,他自己一下子也憋不太住,忙凛起眉目,牵制着抽颤着的嘴角,继续满脸正色极端敬业地圆:“真的奶奶,他是赶了巧了正好磕嘴巴上了,一辈子也八成就能磕上那么一回,跟中***一样,您、您其实别指望还能原景重现了,他自己肯定也纳闷,怎么能磕这么准呢。”
彭小满到了没忍住,听完“噗嗤”一声破了功,蹲在地上笑得全身不住窸窸窣窣地抖。他脊背弓起的线条流畅和缓,像速写本上顺势而下的潇洒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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