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
“对啊，刚在温安医学院开完专题讲座，现在准备回国休息一段时间。”祁镜说道，“刚才和他聊了会儿，据说下个月就要回米国了。”
杨泽生听着这个日程安排总觉得很熟悉，再一想自己的，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他也是回国去上京参观了病毒研究所，然后到温安医学院做了个课题方面的汇报，祭奠了下自己的老师后准备陪女友旅游一个月，最后再回米国接受病毒研究所的博士后工作。
这真的是太巧了......
对于权威的向往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收起了身前的桌板，正准备起身呢，谁知这时一位中年大妈走到了“老教授”身边：“老头子，咱们团的第一站去哪儿？”
大叔嘴里还嗑着瓜子，听到来自上峰的吩咐，连忙抖擞起了精神：“今天下了飞机后就去酒店休息，明天一大早才有活动。”
“晚上没事儿？那酒店周围有什么吃的？”
“这我哪儿知道啊......”
“地图呢？看啊！！！”
“哦，我去找导游问问看。”
杨泽生就站在祁镜身边，围观了老夫妻两人对话的全部过程。这让他不仅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眉毛也越皱越紧：“日本人？”
“嗯。”祁镜心里似乎没有丝毫波动，很淡定地回头看了眼大妈坐的地方，答道，“娶了个华国老婆，是妻管严，所以早早就学了华语。”
“华语......这得是带着丹阳口音的华语吧。”
“亲民嘛。”
“你说他是教授？”杨泽生学着现在大叔的模样，做了个舔手指的动作，“研究病毒学的教授舔手指？”
“额，这个么......”祁镜挠了挠头，眼睛又继续看向了叶涵，辩解道，“估计他看穿了病毒生存变幻的本质，知道再防也防不住病毒，索性就放飞自我了。”
这话越说越离谱，说得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祁镜无奈地摊了摊手，选择放弃：“算了算了，换座的事儿就当我没说。不过，看你刚才的样子，其实是挺想换这个位子的吧？”
杨泽生一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背后原本柔和的视线已然变得异常灼热。他狠狠捏了一把扶手，一咬牙又转身回去，连忙解释道：“小涵，我刚才只是想起身看看那人到底是谁而已，没想换座！”
“没事儿，你换去吧，我无所谓的。”叶涵笑了笑。
“你听我解释，我只是被这个人......被他忽悠了。”
杨泽生大脑高速运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再说温安医学院规模不大，都没有像样的病毒学研究，哪儿会有这样的教授去开讲座啊。我早就猜到了是这样，压根就没想换座......”
年轻人的热恋就是这样，因为对彼此还不够了解，所以随时都会因为一些小事儿引发争吵。
祁镜和陆子姗之间似乎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已经大致清楚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陆子姗又回到小两口的争吵漩涡中，帮忙两头说好话，做调停，而祁镜则很淡然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换座不是他要恶心杨泽生，而是判断病情的一种需要。
现在他脑海里充满了疑问，或许从他打开那个文件袋的时候开始，这位叫叶涵的姑娘就已经给他带来了太多的疑问。
其他东西暂且不提，单是在候机厅的这两小时里，她就一共去了三次洗手间，每次都用了很长时间。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姑娘家要补妆，但陆子姗跟进去后才发现其实叶涵就是在上厕所。
典型的排便时长增加，排便困难。
祁镜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上了飞机后也得到了相关验证。从她疼痛的情况来看，应该属于胀痛，同时有食欲减退，符合便秘的情况。
当然，最后还是得结合进出厕所时的神态来加以鉴别。
现在祁镜对于便秘的判断有至少九成的把握，但同时又有新的疑问出现了。
为什么一个花季少女会便秘？出现胀痛提示便秘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但她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另一个疑问点是在杨泽生猛拍厕所大门的时候。其实拍门声很响，就算隔音效果再好，里面的叶涵也不该听不见才对。
但她却没有任何回应，直到杨泽生想去找空姐帮忙，这才缓缓打开房门。
也可以说叶涵是为了面子没说话，可祁镜总觉得另有隐情，所以才有了刚才的换位一说。他原本是想看看对方的听力，不过后来在和杨泽生的交流中发现她的听觉还挺不错的。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祁镜也不会再往下深挖，但问题就是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他面前，逼着他感兴趣......
“好奇怪啊。”他挠了挠额头，眼前全是叶涵刚才的模样，“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坐姿呢？难道很舒服么？”
自言自语了一番后，祁镜又学起了她的姿势，尝试片刻才发现根本坐不长久。
就在他想破脑袋的时候，刚才那位空姐又急冲冲地跑到了他的面前：“祁医生，我们现在需要你帮忙！”
不是询问口气，而是非常直截了当的请求帮助，祁镜知道事情坏了。
“怎么了？”
“有人肚子疼。”空姐说道。
“又有人肚子疼？”
“之前一个是早上吃坏了肚子，去了两趟洗手间就好了。第二位在商务舱躺着，现在不算疼。第三位就是刚才那位姑娘，刚看她从洗手间出来，应该也已经好差不多了......”
“所以这是第四位？”
空姐点点头。
“上次童主任就让你们把食品卫生许可贴在客舱里，你们不听，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要被人误会的。”祁镜吐槽了一句，放下毯子站起身，“人在哪儿？”
空姐咽了口口水：“在头等舱。”
“头等......”祁镜一愣，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那孩子的护送医疗队？”
空姐点点头。
“是家属还是医生？”
“医生。”
对方是护送危重症病儿的精英团队成员，就算是儿科，本来也是从学基本临床开始的，基础不会差。现在肚子疼到需要找专科医生帮忙的程度，那肯定不简单：“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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