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枭语气淡淡，瞧着像是心平气和地商量，但那话，说出来，却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他没有露出来太过咄咄逼人的姿态，却让人无法反驳，甚至不敢反驳。
秦问天从未如此吃瘪，偏偏帝九枭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他再怎么样，只能忍耐。
他干笑道：“帝师大人说得是，只是孙儿顽劣，怕惊扰了帝师大人的休息……”
“那倒是巧了。”帝九枭目光一转，落在秦西面上，“恰好本尊多年不曾来过都城，对都城知之甚少，若是小世子精力旺盛乐于助人，便正好给本尊做个引导，为本尊介绍介绍都城里的风土人情。”
秦西嘴角僵硬地跳了两下。
这理由，真是说不出的牵强。
她真的越来越怀疑，帝九枭已经认出了她。
但认出她，干嘛不戳穿？
秦问天说不出话来，拒绝不了，得罪不了，却又迟疑。
帝九枭看出他的迟疑，轻飘飘地丢出三个字：“凤还血。”
秦问天一怔，旋即一咬牙，赔笑道：“帝师大人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吧，秦某没什么好说的，便主随客便了。”
秦西知道秦问天会答应，没多意外，只是好奇。
凤还血是个什么东西？
看秦问天这样，好像这凤还血挺重要的。
秦西现在一脑门子官司，目光不由游弋到了帝九枭的脸上。
她一转头，却直直地撞进帝九枭那双紫色的眸子里。
秦西心里猛地一颤，下意识地，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在转移那一瞬间，她才注意到，自己这举动，有点……心虚了吧。
帝九枭觑着她那做贼心虚的样子，眸光流转，染上了一抹雪色，却没再说什么。
秦问天左右看了看，道：“要是帝师大人不介意的话，我这就让人把旁边的厢房收拾出来，您看……”
“家主。”
秦问天一句话还没说完，西峰苑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秦西下意识地看过去，那是个年长的老者，年纪和秦问天不相上下。
秦西一看到他就想起来了，这人应该就是秦家的管家，被赐家主姓，叫做秦长明。
秦长明从小就跟着秦问天，虽不是亲兄弟，却情同手足。
不过秦长明的性子，比秦问天沉稳得多，从来不会疾言厉色，慌里慌张。
但今日不同，他脚步加快了许多，神色看起来，也有些焦灼。
秦问天难得见他如此，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事？”
秦长明真的有事来找秦问天，却忘了帝九枭还在这。
看到帝九枭站在一旁，他先稳定下来，朝帝九枭行礼见过之后，才冲着秦问天，道：“家主，太子殿下来了。”
“什么？”
秦问天当即皱起眉来。
秦西也不由眯起眼。
越千枫来了？
他来干嘛，找抽吗？
秦问天很想问一句，越千枫是来找死的吗，但碍于帝九枭在这，想着帝九枭好歹是越千枫的挂名师父，他把到嘴的骂声给咽了回去，故作深沉地问：“他怎么来了？”
秦长明看了一眼帝九枭，躬身道：“太子殿下说，听闻帝师大人在秦家，他是来接帝师大人的。”
秦问天差点气笑了。
帝九枭要从南屿回来这事儿，秦家和皇室早就知道了。
当今陛下，也就是越千枫的父皇，都曾说过，让秦问天全权处理，帝九枭回都城一事。
越千枫来凑什么热闹，还是说，来打他的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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