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就爱做这梁上君子？”净衍眼一眯。
“大人我喜欢。”
一个在房上，一个在椅上。
她一眼便知此人是等不到天明的。
可也没料到这厮如此胆大，明目张胆上了她的房梁。
“下来！”
“这样聊聊，挺好。”没有一丝想要下去的意思。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言语。
“哎，你和无肆，几时认识的？”云壑尘开口打破僵局。
提起夙无肆，净衍原本冷硬的脸庞顿是散发了柔和。
“自小便认识了。”
“这个我知道。”云壑尘开口，却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从小，我便是他身后的跟屁虫。因为父亲告诉过我，那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便一直记在心里。
我也以为自己长大能够嫁给他的。谁曾想……因为一件事情，父亲与东琉皇帝发生分歧，那皇帝不分青红皂白便下令连坐。
净家全族，五十多口人，除了我，都没能幸存。我便随着一个商队来到了南疆，被人所俘，他看我不是南疆人，便很和善的要送我回去，可我醒来却到了这里……”净衍诉说着，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讲述另一个人的故事。
“我试过逃跑，因为东琉还有无肆。只要他还要我还管我，那我就能放下，放下这一切不去恨那皇帝。可是啊……”净衍取下面具，姣好的面容因为长时间戴面具而略显苍白，微微一笑，“我一动这念头，就会有数不清的毒虫咬我，和我一同的还有十几个南疆女孩，不过并没有像我一样恐惧。”
云壑尘敛了笑意，他明白，这是炼人，同熬鹰一般。
南疆秘术。
首先，将人放入毒虫坑里，历尽七天七夜，不给食物。
至于想要活下来，毒虫什么的，尽是食物……
其次便是虫噬。
在手心凿出一个洞，将人身放入深缸之中，四十九日，若能存活下来，便能见到那幕后之人。
最后，以主人的血为源。
炼人便成功了。
“我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终于明白这是生与死的较量。谁先认输，谁就死了。每当毒虫在我体内噬咬，我只能在脑中想着无肆，然后……本来很痛的过程，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净衍闭上眼睛，想起那段不愿回忆的过往……
身体不自觉的颤动一下。
那种让人绝望的感觉啊。
“现在呢？现在为什么不走？”
净衍苦涩一笑，眼眶聚满了泪，可生生又憋了回去。
走？她现在想到这个字就是本能的抗拒。
“我离不开他的。”
云壑尘像是被噎了一下，表情怔忪，过了半晌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炼人的唯一目的便是让那人为他所用，然后……折她翅膀！
净衍又道：“你找天书，是要帮谁？”
云壑尘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她。
“那个王爷？”
哪个王爷？云壑尘想起十七，而后摇摇头。
“那是……”她久居南疆，甚至连皇帝已经成为慕容浩宇都不知道。
“自己。”
净衍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顿时觉得此人着实有天子风范。
“天书一事，问无肆不是更好？”净衍重新带上面具。
“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了。”云壑尘眸中闪着不明的光，“不如，我们平等交换？”
“何出此言。”净衍并不认为南疆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夙无肆一直在找你。”
“你威胁我？”净衍眯眼。
用她的下落来威胁她？好得很！
只要不让无肆知道她的身份。
那么无肆心里的阿衍还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孩子吧。
“要知道什么？”净衍选择了妥协，可在最后加上了一个条件，“我要还魂灯。”
还魂灯？
云壑尘皱眉想着那是个什么东西，随即笑容满面，“这个好说。”
既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这就是云壑尘的为人之道，做不来的事情他向来不打包票。
“现在不急。
据说，你可解百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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