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师傅,你识得此人?”安维轩借着光亮打量了那人几眼,愕然问道。
“官人,这吴四来咱家作坊做工,还是小老儿前几日带来的。”史师傅面上尽是歉意的说道,接着在“啪”的一声脆响中,一个很是响亮的耳光抽在了那吴四的脸上,又怒又气的骂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带几个人来后面库房做甚?这三个又是什么来头?来这里做什么?你给我说个清楚!”
那吴四张了张嘴,又看了眼一起被捉住的三个同伙,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垂下头来保持沉默。
见吴四不语,情绪激动的史师傅颤抖着手指着那吴四,说道:“吴四,你莫要执迷不悟,只要你把话说清楚,你师叔我舍下这张老脸硊下来求官人,官人一定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任由史师傅如何说,那吴四只是不言不语。
见吴四骨头很硬,水牛向安维轩请示道:“官人,这几个人怎么处置,您吩咐。”
“你看呢?”安维轩反问道。
听安维轩问自己主意,水牛想了想说道:“小的觉得,不管这吴四是出于什么目的,作坊里闹贼,总不是一件好事,若是从轻发落,那些贼会以为官人好说话好欺负,以后还会有贼来光顾,只有重罚才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所以,小的觉得应当……”
说到这里,水牛犹豫了一下。
“痛痛快快的说。”安维轩有点不奈烦。
“官人,偷东西的贼最是招人恨,一般遇到这样人的,要么直接打死,要么送官。”不等水牛应话,周三插嘴道,“小的以前常去衙门里寻我爹,听那些差伇们说只要偷窃的东西达到一定数额,当场打死也不为过,咱们库房里存放的都是价值不菲琉璃,这数额可就大了,便是直接打死,对官府说是当场负隅顽抗拒捕,官府是不会追究的。”
“对,对,对!小的也是这个意思。”水牛连声应道:“小的也觉得还是直接打死的好,以此来杀鸡骇猴,看以后谁还敢来官人这里偷东西,打咱家的主意。”
听水牛与周三的建议,安维轩感觉很是不可思议,虽然这吴四几人的目的很是不好,但偷东西却罪不至死,别说是按后世的法律,就是按宋代的律法,最多也不过是关上一阵时间,再严重些被判个充军流放,直接打死实在是有些过了。
见得水牛与周三皆建议将这四人打死,史师傅的心中不免有些焦躁,开始给那吴四做最后的思想工作:“吴四,你若再不说话,官人真要打死你,师叔我买口棺材给你收尸,也算是对得我与你那死去的父亲的交情了。”
那吴四依旧没有了声。
周三继续说道:“官人,看得出来这货是一条路走到黑的角色,直接打死尸体扔在大门外面,教那些惦记咱们的家伙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这一次,在周三的话音落下后,有些工匠竟然也开始纷纷赞同。
事实上,这不是周三、水牛还有一众匠人残忍,而是在封建社会时,所有人对做贼的有着一种刻骨的仇恨。封建社会不比后世,物产不丰,所有人都穷,地里产的那点粮食和挣的那点辛苦钱,都是救命用的,万一被贼偷去,与偷了一家人的性命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那点看似不起眼的粮食和钱,在寻常老百姓眼里就是命呐!
正因如此,在这个时代但凡老百姓抓住了贼,都是往死里打,打死之后连官府也懒的过问,甚至打死一个惯偷,官府还可能会褒奖一番。毕竟官府也觉得小偷小摸的处置起来也麻烦,量不了重刑不说,牢里还要管这些个贼饭吃,那牢里的伙食与其给贼吃,还不如自己中饱私囊呢。
“打死他!”
“打死他们!”
……
附和声渐渐大了。
终于,那吴四的眼中闪现出惊慌失措,甚至连旁边的三个同伙因为惧怕,身子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吴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的话……”安维轩盯着那吴四,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目光随之落在史师傅的身上:“史师傅,回头去账房支点钱买四口棺材……”
“驸马爷,我说,我什么都说……”
未待安维轩的话完全落下来,那吴四的三个同伙几乎在一瞬间同时硊了下来,口中讨饶道。
“说罢!”安维轩显然对这种效果很满意。
人都是怕死的,哪怕是有些人嘴硬,但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会惧怕的。安维轩给了这几人活命的机会,几人又如何不会像溺水之人抓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
事情明白也简单的很,安维轩店铺出售的琉璃太纯净太透明了,这等质量是沈、沙、孟、金、吕,五家无论如何怎么改良自家琉璃的烧制工艺,也达不到的程度,所以不惜派人在安维轩的玻璃作坊里卧底偷取配方,但是安维轩在保密的各个环节做得很是缜密,莫说是寻常匠人便是史师傅也不知道,所以才打起库房的主意。
知道吴四与史师傅是同门师叔与师侄的关系,所以这五家花大价钱买通了吴四,让吴四来做这个卧底,至于其余几人,包括那个在外边望风最后逃跑的人,俱是这五家人派来的。
“你四人可以走了!”听得四人说出实情,安维轩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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