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经气到发抖的黎珂在看到下面紧跟着的这条评论后,渐渐冷静下来。
死者为大?说这句话时,已经隐含了雷浩挪用公款的前提。同情你的人最用力地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你的头上,何其可笑。
反对这种论调的人并非意气用事的蠢货,而是同样理性的人,在某些角度上持着被她认同的观点。
她端起水杯,摇动的茶水将干燥的嘴唇稍稍润湿。她没有喝,重新一点点把盖子拧到最紧。
被舆论挑动的人们本都无可厚非,现在不是讨论谁持正确观点的时候。
——站在错误的台基上辩论的双方,从最开始就都失去了正义的立场。从错误的出发点不论走出多远,也只会和真相越发远离罢了。
真正的敌人正藏身在幕布之后,好整以暇地观看这出闹剧呢。所有一头热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当着傀儡,一无所知地为恶冲锋陷阵。
雷浩送来的那副电工工具用牛皮袋卷成一卷,还摆在黎珂的抽屉里。水泵搁在阳台的洗手台上,她洗干净之后没来得及还,骤逢巨变,回首已永远不知该还到哪里去。
两箱桌游被检查员弄翻过,蜗蜗头囫囵叠好收进箱子,却远不及雷浩的用心,好几副纸盒从箱子顶端冒出头来。
“命令与征服”。
这是中间那副桌游的题目。
这个游戏……黎珂玩过的。
模模糊糊地,黎珂想起仅有的一次在社团活动室参与桌游社活动的经历来。
游戏的过程已在记忆中褪了色。只记得散场时分,几秒钟前还热火朝天的办公室骤然冷清下来,人散了,空留下一地狼藉。
空奶茶杯、零食袋子、薯条渣渣、串串签儿,桌上水渍和卡牌混在一处,一摊一摊无人收拾。
黎珂只是出去倒了杯水,回来后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三四个核心到不能更核心的资深老成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每次都这样,打牌的时候一点都不爱护,打完又不知道收拾。”一个成员嘴里抱怨着,“以后面试新人门槛就不能提高一点?怎么,我们是玩物丧志的游戏类社团,不能给他们加综测,他们就可以这样糟蹋我们的心意?你看看那些新来……”
一转身看见居然有人折返回来,那人还愣怔了一下。
黎珂把水杯一放,不声不响帮忙收拾起来。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放低声音续道:“……没几个有良心的。也就……”他微微红着脸看了黎珂一眼,“学妹,你叫什么名字?”
“黎珂,黎曼的黎。17数院。”
“这名字一听就是理科生。”那学长为缓解尴尬强行没话找话,“我们前社长也是数院的,姓李,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
黎珂礼貌性地在他每句话末尾嗯嗯啊啊以示自己在听。一张牌掉进桌缝里,她俯向地面用手指一点点抠出来,还给卡牌的主人。
那人正把散落满桌的卡牌整整齐齐收好,分门别类点清数目。他和和气气地笑着说,“弄得乱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桌游社是给大家放松的地方,玩得开心就达到目的了。”他向黎珂挥挥手,“你走吧,剩下的我一个人就可以整理好。”
说话时,带着轻微的东北口音。
黎珂后知后觉地想到那个人……就是雷浩吧。
那时的他很瘦,东北口音没现在这么重,穿着理工男标配的格子衬衫和篮球短裤,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文质彬彬的。
某些抑郁症患者可能发胖。国庆假期里她见到的那个雷浩与记忆中相比,简直像是吹涨到两三倍大的气球,让人完全无法把两个影像重叠起来。
陈秘书打来电话。黎珂刚接,便听他开门见山地说:“账户调查的结果是个坏消息——雷浩没有把钱转出到任何一个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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