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罗朱不敢接，他看向首位的陈真，道：“真人有何高见？”
“许子立可胜任。”陈真点了一下头，许章将贴身收藏的试卷铺陈开来，共众人赏析。
罗朱看不懂，只好虚心请教道：“许兄，这些题目到底有何意蕴？恕在下眼拙，资质粗陋。”
“我出的‘数’目，共分四大块，天文地理，奇门遁甲，算术，以及户部考核试题。”许章缓缓说道，“户部考核不涉及朝廷机密，诸位尽可放心。”
“等一等。”罗朱道，“难度如何，题量如何？”
“这几份是样卷，如让天华书局承印，一日可印百份。难度中上，一共五卷，奇门遁甲两卷，其余各一卷。考生可根据自身条件选择一卷或几卷。五卷全部完成，需要二十四个时辰。”许章不急不缓，答道。
“可。”罗朱点头了。
二十四个时辰已经是最短完成时间，如果考生冥思苦想抓耳挠腮，四十八个时辰可能更多也是有可能的。
“射御两科。在皇家习武场，分障碍赛马，飞箭连环两目，以及在皇家林苑的围猎赛。这是初定的内容，请诸位提出一些建议。”罗朱说道。
“我建议增设冷山捕猎。”一个中年人说道。
他叫范铭。
“冷山？只怕不妥。”罗朱皱眉道，“冷山野兽众多，山势险峻，毒虫栖息，不明草木也多，万一出事……”
“这点罗大人不用担心。”范铭胸有成竹，“届时都察院和禁军都会守卫把控冷山。”
又是都察院。罗大人眉头皱的更深，道：“都察院何时有干涉科举之权？”
这话说的很重。
范铭对上罗朱的目光，不避不让，浩然正大：“奉皇命，监督科举。”
罗朱哦了声，并没有赞同。
“冷山环境恶劣。”范铭道，“更能见诸士子功底。且冷山绵延盘亘，数里之遥，鲜有人能勘察其地形。若为精英所设，当为最佳。”
罗朱捻了捻胡须，没说话。
“甚好。”陈真点头，看向罗朱，“罗大人以为？”
“没意见。”
罗朱耸了耸肩，和一开始的稳重形象大不相同。显然他已经觉得自己在这场讨论中已经没什么参与权了。
“乐科……”陈真沉吟半晌，似乎觉得有些难办。
“真人，我可以。”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站起来道。
诸人面面相觑。其实这个小子一直都是自告奋勇来的，并没有人想要他跟进来。只不过真人说让他跟着，众人也就随他了。乐科可不是简单的科，它和礼科合为一体，通常同考同出。
一些人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
没有浸淫数十年的体悟，绝不能达到最巅峰的境界。再天才的人也一样。
陈真含笑点头：“圣乐师，不妨说来听听。”
“圣乐师？是他！”一人掩不住骇容，站起来惊呼道。
被尊为师，冠以师名，能力非同凡响。事实上，圣乐师以神秘莫测的面目现于世人面前，仙音降世，既肃穆庄严又飘渺如仙。他掌握诸多乐谱，包括上古的祭祀乐谱。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是男是女，家在哪里。
按照许多乐者的观点，圣乐师极大可能是女性。甚至有可能是前几个朝代所说的盲乐师，容貌绝美。
现在在座的人知道了，圣乐师是个男人，而且长得不好看。
很难形容众人的心情。他们觉得梦碎了，一个真实可见的梦幻气泡在眼前碎裂，在耳边炸响。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陈真道：“您以为如何？”
圣乐师道：“乐科，我做主考官即可，试题现出，会有层次之分。”
“看来您胸有成竹。”陈真道。他感慨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敢问先生大名。”
“长孙氏。”圣乐师没有说自己的姓名，只是给出了一个姓。
在座之人皆聪慧无比，马上知道长孙氏是哪方的家族。
“原来是长孙世家。”范铭咂摸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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